高语三一.李翔.《迢迢牵牛星》赏析. 江西教育,2006(6)
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 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 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 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 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 脉脉不得语。
        《古诗十九首》是梁代萧统所编《文选》中的一组诗。它们大约作于东汉中后期, 而作者无从查考, 且应不止一人, 题目应为编者所加, 均为诗篇的首句。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其中的《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是以诗歌的体裁叙述了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 表达了诗人对情人分离的不理解以及对美好爱情的渴望。诗人用当时民间广泛流传的牛郎织女七夕相会于银河鹊桥的故事为蓝本, 并加以细节描写和议论, 使传说得以丰富, 境界得以升华, 情感得以陶治。在遥远的夜空有一颗名叫“牵牛”的星宿, 在深邃的银河另一边“织女”星荧光闪闪,“迢迢牵牛星, 皎皎河汉女”。织女星上坐着正在织布的仙女, 她纤细而白嫩的玉手灵巧地拨弄着织布的工具, 发出“札札”的声响,“纤纤擢素手, 札札弄机杼”。可织女无心织布, 一整天也不能织出像样的布匹, 泪水却因为思念情人而如雨水般滴落,“终日不成章, 泣涕零如雨”。那看似清澈见底的银河难道两岸又相隔甚远?“河汉清且浅, 相去复几许”。被闪亮晶莹的银河隔开在两岸的牛郎织女只能相互深情地凝望, 连语言沟通也不能进行,“盈盈一水间, 脉脉不得语。”
        这首古诗首句运用互文的手法, 即“迢迢”“皎皎”都是形容牵牛星和织女星的深远光亮。选择“皎皎”用于“河汉女”前又可让人联想到织女的容貌姣好。全篇多用叠字词, 如“迢迢”“皎皎”“纤纤”“札札”“盈盈”“脉脉”, 不仅读来琅琅上口, 更强化了细节的描写, 使人物形象生动逼真。通篇用u 韵, 声律和谐, 细腻婉转; 当时五言诗处于民间歌谣向五言乐府转变时期, 可以推测此篇当时应有歌咏配乐。值得注意的是“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一句, 如果将这句抽去, 全篇距盛唐的五言律诗的形神已相去不远; 作者沿袭当时诗歌的发问习惯, 提出一问句的同时显出作者的身影, 形成与读者的交流对话, 从而深化了全篇的主题, 让人们思考是什么引发了牛郎织女感情受挫的悲恨。
        诗歌语言浅近易懂, 情感真挚醇厚, 有乐府民歌的风范, 也是我国较早的五言抒情诗。东汉时期的这类古诗为五言诗从“五言乐府”向“文人五言诗”转化奠定了基础, 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五言古诗, 乃至唐代的五言律诗、五言绝句都有深远的影响。( 作者单位: 九江市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