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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语三二 85．刘润月.谈李清照《声声慢》的抒情方法 .重庆社会工作职业学院学报 ,2005(1)
中国诗坛犹如银汉凌空,众星满天,女诗人却寥若星辰。但在大宋危亡之时,在银河上空升起了一颗织女星座,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雄视中国古代诗坛,她就是李清照。
《声声慢》是李清照后期的代表词作。该词倾诉了国破家散后的孤独寂寞,充满了悲伤和忧郁,于是与“酒”和“泪”结下了不解之缘。泪是伤心的外露,酒是消愁的方式,该词从一个侧面表现了作者的故国之思和家国兴亡之恨,是苦难时代的灵魂绝唱。
李清照的《声声慢》就时间而言,仅写了一个短暂的秋日黄昏,就篇幅而论,只有九十七字。但它的蕴含量极大,词人的国破家亡之恨、颠沛流离之苦、无依无傍之悲、前景黯然之愁,种种感情都概括其中,抒情技巧确实高超。杨胜安在《词品》中说:“宋人填词,李易安亦称冠绝,《声声慢》一词最为婉妙。”抒情婉妙正是该词的最大特色。
一、以新颖奇巧的语言表述情怀
词一开篇,即连用七组共十四个叠字,后面又有两组四个叠字。叠字运用之多之妙,令历代文人心摇情动,称奇叫绝。或评价曰:“造语新警”;或称赞云:“创意出奇”;或褒扬说:“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或赞美道:“超然笔墨蹊径之外”;更有人倾心叹赏:“两阕共十余个叠字,而气机流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为词家叠字之法”;还有人说:“真是绝唱”。前人这些评语高则高矣,尚嫌笼统,未能道出李清照叠字的妙用。仔细品味,开篇十四个叠字,很有层次:“寻寻觅觅”侧重写动作,“冷冷清清”侧重写环境,“凄凄惨惨戚戚”侧重写心境。“寻寻觅觅”四字,是写词人自己独处陋室,失魂落魄地东寻西觅。她是在寻觅昔年蹴过的秋千、荡过的兰舟;她是在寻觅往日理过的瑶琴、下过的棋局;她是在寻觅旧时和丈夫猎书斗茶的乐趣、研治经史文物的欢心。但这一切都寻不见、觅不回了,眼前只有别无藏物的空房,只有万木萧条的秋景。这样“冷冷清清”的环境又怎能不让词人产生极度的“冷冷清清”的感觉呢? 这种感觉渗透到词人的内心,于是凄凉、惨痛、悲切之情一齐涌来,就凝聚成了“凄凄惨惨戚戚”六个饱含血泪的叠字。总的说,这些是词人痛切肺腑的呼号,是满腔苦水的倾吐,使人闻而心惊、读之断肠。这种叠字的运用与词人处境、心境丝丝相扣,毫无雕琢痕迹。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这一韵也使得前人连连叫好。有人评价“黑字妙绝。”还说:“此黑字不许第
二人押。”“黑”字是一个险韵,敢于运用它且恰到好处者,除李清照外难找第二人。“黑”字之所以妙,是因为它属于妙词、妙句的一部分,不然,它是妙不起来的。正如一朵花,它要是离开了绿叶新枝,就无所谓美了。
李清照用了三个“怎”字,清代有位学者对此颇有微词,本人不同意此见解。三处“怎”字用得极其自然得当,读来全无反复之感。细加研究,这三个“怎”字构成了三个象反诘更象感叹的特殊句子,突出地表达了词人无可奈何、无法排解的愁苦。
二、借萧瑟凄冷的景物烘托情怀
词中所写的季节是忽暖忽寒的秋季,时间是引人黯然神伤的黄昏。随着天色的灰暗,凄凉的风也一阵
紧似一阵,饮进愁肠的几杯薄酒根本抵御不了寒冷的气候。望天空,但见行行大雁掠过;看地面,到处是冷落憔悴的黄花。一会儿又下起了绵绵细雨,一点点、一滴滴又撒落在梧桐树叶上,发出令人心碎的声音。词人笔下的景物是富有象征或比喻意义的:那秋日黄昏,不是象南宋的时局和词人自己的晚景吗? 那“三杯两盏淡酒”,不是表明词人穷困潦倒的生活现状吗?那憔悴不堪的黄花,不是词人的自我写照吗? 凄风苦雨,不就是词人痛苦的心声、哀伤的泪雨吗? 总之,这首词中的所有景语都是情语,都烘托出了“冷冷清清”的气氛,深刻地表现了词人“凄凄惨惨戚戚”的情怀。
三、用直抒胸臆的手法倾吐情怀
词贵含蓄,但含蓄应是半含半露,不然就会流于晦涩、肤浅。李清照的该词用了借景抒情的手法是含蓄的,但词人又兼用了直抒胸臆的手法。开篇七组叠字是直言孤独凄清之悲;“正伤心”、“憔悴损”直说身心交加之痛;“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直表日子难熬之苦;“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更是直述心中浓重之愁。词人这些手法结合运用,就使词中所抒之情具有半含半露,欲说欲休的妙处。
李清照抒情手法之多样,抒情笔触之细腻,南宋人王灼在《碧鸡漫志》中评价李清照的词说:“作长短句,能曲折尽人意。”
参考文献:
[ 1 ] 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室编著. 语文第三册[M ].2002. 6.
[ 2 ] 唐圭璋主编. 唐宋词鉴赏辞典[M ]. 江苏古籍出版社,1986: 12.
[ 3 ] 游国恩,王起等主编. 中国文学史(二) [M ].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3: 10.
[ 4 ] 万光治,徐安怀主编. 中国古代文学史[M ]. 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 1999: 4 .
作者简介:刘润月( 1965 - - )男,四川省邻水县乘风外国语实验中学教师,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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