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下雨日日下雨,下得人都要发霉了,夜来无聊,歪解乱改了朱自清的《春》,自娱自乐。
春 ——朱自清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长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一切都像刚洗完澡的样子,昏昏然发出了汗。山朗润起来了,水长起来了,太阳的脸不见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绵软软的。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西湖边,小区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谁会去坐着?躺着?若是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肯定会湿几层衣裳。风凛冽冽的,草湿答答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行人、自行车、汽车,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在雨中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手中撑着的雨伞。闭了眼,伞上已经满是雨点、雨滴、雨丝!雨中成千成百的汽车轰轰地堵着,各色的雨披来来去去。雨水遍地是:杂样儿,有形状的,没形状的,流动在雨披上,像眼泪,像水晶,还滴呀滴的。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与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在嘹亮地响。
“吹面不寒杨柳风”,瞎掰的,像冰冷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潮湿的泥土的气息,混着汽车尾气,还有各种不同的气味,都在非常润湿的空气里酝酿。人们将衣服晒在家中阳台上,干不起来了,没完没了地滴着点点的水滴,滴成湿漉漉的曲子,与凄风苦雨应和着。脏衣篓里脏袜子脏衣服的数量,这时候也每天在无奈的增长。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可别恼,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子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乡下去,小路上,石桥边,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还有地里工作的农夫,披着蓑,戴着笠的。他们的草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周。恼也没用,看,有大雨,有小雨,还有冰雹,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子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寒冷的夜。看出去,大街上,小巷里,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们,披着雨披,不披雨披的。他们的心情,凄凄戚戚的在冷雨里飘摇着。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他们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天上风筝很久不见了,地上孩子也少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他们也约好了似的,一个个都躲起来了。缩着脖子,裹紧外套,各回各的家里取暖去。“一年之计在于春”,可是雨却一直下,晴天的希望在哪里?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老天爷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湿的,它大哭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老天爷像忧伤的小姑娘,刚刚失恋的,抽泣着,落泪着。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他领着我们上前去。
老天爷像霸道的君王,有铁一般的意志和心肠,他逼着我们发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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