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艾青去世十二年了,大地正在开化,河流正在解冻,虽然不时还会有倒春寒,或者暴风雨。 此时此际,中国又出了个艾未未。 艾未未何许人也,诗人艾青之子也。 艾未未母亲高瑛在《我与艾青》一书中回忆,1957年5月,艾未未在北京出生时,艾青说:“这个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作品,也许是一个杰作!”为给自己的第五个孩子起个好名, 艾青闭上眼睛翻辞海,睁眼一看,是个“威”字。自叹: “(知识分子)有什么好威风的?”便从“威”字四声中找出“未”字,说“就叫‘未未’吧。现实太残酷了,叫他爱未来去。 ” 艾未未确实很爱未来,名人之后的艾未未,1979年就参与中国先锋艺术的《星星画展》,曾在美国、日本、瑞典、德国、韩国、意大利、瑞士、比利时、威尼斯等多个国家举办个人艺术展,直到创意设计了当代国人引以自豪的奥运会主会场的“鸟巢”……这位名人之后的名气,不是名人遗传的,也不是权贵册封的,他如果沿这纯之又纯的艺术之路走下去,也将成就一个名利双收的大艺术家。 然而,艾未未竟走上一条非艺术化之路: 这个奥运会“鸟巢”的创意设计者,却对北京奥运会的奢华浮夸大加挞伐,声讨京奥“体现了一个闭关锁国,缺少自信,异常迂腐的体制。根本不能和世界说同一种语言。” 面对四川大地震,他不是含泪劝告上访的灾民,而是大声疾呼救救瓦砾中的孩子! 面对三鹿奶粉的婴儿,他却眼含热泪,悲愤难平! 而在杨佳事件中,他更是拍案而起,义愤填赝,四方奔走,大声呼号,他说:“任何一个人,如果是不为正义而战,不为所谓的公平而战,他就是非正义和不公正的一部分。” 在艾未未的博客上,他像当年的左拉,发出一声声的“我控诉!” 艾未未,艾青的儿子,面对着前辈名人,他是传承?是背叛?是突破?是超越?他是在开化大地?他是在解冻河流? 当代中国,艾未未依然是个“另类”,是“个别”,正如鲁迅所说:“中国-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看来,艾未未就是一个“敢单身鏖战的武人”,一个“敢抚哭叛徒的吊客”。 艾青先生在《鱼化石》一诗中写道: “活着就要斗争, 在斗争中前进。 即使死亡, 能量也要发挥干净。” 艾未未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块鱼化石? 艾青诗歌馆,是建立在戈壁滩上的历史墓碑;艾未未博客,是建筑在人们心头的未来希望。
(1910—1996)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艾青一生都用“嘶哑的喉咙”,为人类的命运不停地歌唱。《大堰河———我的保姆》让几代人为之落泪。而病危的艾青仍一再说对不起保姆“大堰河”,“她连我的诗集都没有看到”,然后又深情地说:“法国有塞纳河,德国有莱茵河,中国没有大堰河……”
艾青,原名蒋海澄,出生于浙江金华乡间一个地主家庭,但由一个贫苦妇女的乳汁养育长大,从幼年起心灵便濡染了农民的忧郁。
艾青青年时期主要兴趣在绘画,曾就学于杭州国立西湖艺术院,1929年在林风眠校长的鼓励下到巴黎勤工俭学,1932年回国后,在上海参加“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同年7月被
国民党政府逮捕,监禁三年。在监狱里,艾青无法继续从事绘画艺术,便“从绘画转变到诗”。他在狱中写作的《芦笛》一诗,典故出自现代派诗人阿波里内尔的诗句:“当年我有一支芦笛,拿法国大元帅的节杖我也不换。”
1937年抗战爆发后到武汉,写下《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艾青以其充满艺术个性的歌唱卓然成家,实践着他“朴素、单纯、集中、明快”的诗歌美学主张。
艾青留下的遗言,充满着达观与机敏:“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别指望大地会留下任何记忆。”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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