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我认为,“知生”与“知死”在孔子思想中是一种互动而辩证的关系。但因为在孔子那里对“死”的“知”是被当作一个道德的形而上学的问题而非一个宗教问题来对待的,所以,它被统一于“知生”之中。
综上所述,我认为,孔子的“知天命”思想与他“知生”说,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强调了一种道德的形而上学的意义。“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是对形上学的道德意义的强调,而“未知生,焉知死”则是对道德的形上学意义的重申,两者统一起来,便是:“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这里所谓的“知”就是一种道德的形而上学之智。因为,孔子认为,对于“鬼神”或“天命”既要抱信仰的态度即“敬鬼神”,又要持理解的态度即“远之”。其中“远之”之于“敬”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没有“远之”,“敬”的对象即“鬼神”或“天命”就有可能被实体化为上帝或“图腾”等人格神存在,主体的“敬”就有可能由一种信仰而转化成为一种迷信,弗雷泽说:“它(指巫术——引者注)对待神灵的方式实际上是和对待无生命物完全一样,也就是说,是强迫和压制这些神灵,而不是像宗教那样去取悦讨好它们。”[弗雷泽:《金枝》,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7年,第97页],也就是说,迷信恰恰缺少一种对神灵的虔敬,它对它试图控制的神灵只有一种“怕”的情绪,而无一种“畏”的情感。且由于巫术系统中存在着技术统治阶层即巫师,故而对鬼神之“知”是少数人的专利。如上所述,孔子是反对巫术迷信的,并强调要“畏天命”,主张恢复天命的权威性和崇高性,但是,孔子认为,这种对天命的敬畏之心必须以对天命的理解或“知”为基础,而欲理解自己所敬畏的对象——天命或鬼神,“远之”便是不可或缺的条件之一。这就是说,“远之”的意义乃是指一种客观的认知态度,同时也是要求主体不要迷失于信仰之中,要意识到自己作为独立主体的人格价值与意义。当然,“远之”也离不开“敬”,没有“敬”,“远之”就会走向绝对,人的主体性就会产生一种膨胀性的张扬。所以,我认为,孔子“敬鬼神而远之”的“知”乃是一种中庸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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