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十二)
作文:请以“感慨”为话题写一篇文章
要求:写一篇700字左右的文章,可记叙经历、抒发感慨、发表议论、编述故事,文体不限,题目自拟。
例文:08年中考满分作文
震撼心灵的一夜
我再次见到表弟的时候,是在5月底一个周末的黄昏。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肩上挎着一个大包,手里还提着一个黑黑的大塑料袋,风尘满面,我几乎认不出他来了。
表弟比我小一岁,住在绵竹某镇。暑假的时候,父亲常带我去伯父那里小住一阵。表弟、他的同学毛子还有我,我们一行三人常常假借复习功课之名,跑到安静的大柏林,坐在宽阔的草坪上装模作样咿哩哇拉地背书,然后将书本扔上天,掏出藏在裤兜的扑克,开始摔扑克。大柏林真安静啊,玩累了,我们躺在草坪的时候,可以听见风过柏林的涛声。晚饭后我们则常常去绵水河歇凉,河坝很大,我们赤脚淌进冰凉的水里,互相追逐,从龙门山脚刮过来的山风,将我们的衣襟和头发吹得飘扬起来。
表弟那时性格是很开朗的,他成绩没有毛子好,姨妈常常批评他,并拿毛子和他作对比。每当这时,他就在一旁冲着我做鬼脸。于是第二天再见毛子的时候,就用昨天的批评要挟毛子给他买一盒冰激凌,毛子就将两手一摊,作痛苦状说,难道成绩好也是一种罪,然后无奈地给我们两人每人赔上一个“伊犁滋”。
那几乎是我暑假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我快有两年没有见到表弟了。因为中考,初二的那个暑假,在父亲的要求下,我开始在各种补习班里穿梭,而表弟的影子也在繁重的学习压力下被我渐渐淡忘。
“5·12”大地震,绵竹是重灾区,刚开始的时候,电话一直打不过去,我们一家人都很着急,后来终于和伯父取得联系,得知他们一家除了房屋倒塌外,人员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伯父和姨妈要参加抗震救灾,无暇顾及表弟,而表弟的学校也已经坍塌,所以要表弟自己坐车来成都,希望父亲能安排表弟在成都暂读。
父亲没有费什么功夫,很快就在我家附近给表弟联系了一所学校就读,而表弟就住在我的房间里。我每个周末从寄宿制学校回家的时候,常常看见表弟坐在台灯底下出神。我给他讲我们学校如何为灾区捐款捐物,他也只是淡淡的回应着,眼神却显得迷离。周末的时候,我带他去游乐园,去肯德基,坐在肯德基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我看见他对着播放灾区新闻的电视节目别过头去。
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深深压在了表弟的心里。那个周末的时候,我们回去得较晚,经过府南河的时候,他忽然问我:“哥,你还记得毛子吗?”我当然记得的,毛子那头永远都梳不展的卷毛和他那张傻傻的笑脸。“哥,你知道吗?毛子已经死了!”我一下子震在那里,“他当时都已经冲到楼梯口了,忽然又跑回去了,我知道他是为了找我,但他不知道我已经冲到他前面去了,毛子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已经听不清表弟后面的话,只是感觉府南河的夜风吹得身上很冷很冷。
六月中旬,表弟就要回绵竹去了,我已经跟他说好,等我中考结束,就和他一起去看毛子。
宽容
记得法国作家雨果曾说过: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宽阔的是人的胸怀。它可以包容人间万物,可以与人为善,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我真正明白这些却是缘于一次偶然。
那是星期一的早晨,我匆匆地去洗涮饭盒。要知道,时间就是生命!赢得时间就能提前完成作业,有更多的时间看看书。教室里还有一大堆作业在等着我赶去与它们“约会”呢。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水池边的人比平日里不知多了多少倍。难道布置作业都是全校统一的吗?我开始烦躁起来,怒火也一点一点地升了起来,整个人成了一座一触即发的火山。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焦急,我找起了空子,准备往里钻。过五关斩六将,历经千辛万苦,我总算挤到了水池边,心中长吁一口气——马上就可以摆脱这非人的折磨了。顾不上得意,更无暇考虑身后那挤作一团粥的人群,我开始了洗涮。三下五除二,大功告成!转身……只觉身体往左一歪,一脚踏进了池前的污水中,左手也按到了水池里,更可恶的是脸上被溅上了脏兮兮的油水,我成了不折不扣的落汤鸡!怒火冲上头顶,我立马回头寻找那可恶的“肇事者”,是一个初一年级的小男孩。我狠狠地瞪着他,真恨不得把他大骂一顿,可我怕违反纪律,没敢大吼,就那样凶凶地盯着他。也许是我的样子有点吓人吧,那个小男孩竟有些不知所措了,两只手紧紧抱住饭盒,怯怯地瞅着我。见我不作声,他知道大事不妙了,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我不是故意的。”说着眼里泛起了点点泪花,亮晶晶的。
突然,我好像从这点亮光里看到了我自己。
那是我刚入学时,也是在水池旁,碰到了一个三年级的大姐姐。那个大姐姐比我现在还惨,那身漂亮的衣服被池中的污水染成了大花脸。我吓坏了,一时间连句对不起的话也忘了说,只是愣愣地站着,等着挨一顿披头盖脸的的臭骂。可她并没有骂我,而是冲我笑笑,问我有没有磕到。那一刻,我是多么感激那个大姐姐呀,甚至还觉得能生活在这样一个学校真幸福。
那么现在的我是不是有点儿可恶呢?我不自觉地眨了眨眼,让笑容绽在脸上,虽然有点勉强。“没关系。”我脱口而出,这下轮到小男孩诧异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不由得笑了,真心的。“真的没关系,刚才我是吓唬你的,逗你玩呢!”他似乎相信了,也冲我笑了笑,两个小酒窝也跳了出来,真可爱!我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弟弟。“来,我帮你洗吧!”,我温和地对他说。“不用了。你还是先把脚……”他似乎有点逗,顽皮地看着我那只还泡在水里的脚。“啊!”我立刻抬起了脚。虽有点儿尴尬,但我仍然很开心。回到教室,作业做得出奇的顺利。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但是想起来我就充满感慨: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我们只要拥有一颗宽容的心,厚德载物,雅量容人,宽容处事,人生就会更精彩。
清明
其实清明是不一定要有雨的,不管有没有雨,一直湿着的,是我们悲哀的情绪。——题记
午饭之后,总是会去一家公司的墙外散步,看着日光牵扯着自己的影子,白云倏忽的来去。
这一天向往常一样信步走着,在长满蔓草的野径旁,又看到那几掊黄土的坟,寂寂的在一群树的环绕之中,心中悚然一惊: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不经意中便已经过了惊蛰,再过几天便是春分,过不了多久那就是清明了。
三月的清明,江南总是在纷飞的雨里,草在枯黄里露出浅浅的绿意,更让人觉得这个时节的委顿。野外祭祖的人们,用刀断去坟头枯萎的草木,摆上几碟粗陋或者精致的祭品,放一挂或长或短的鞭炮,看着鞭炮的烟尘飞入四野的雨雾中,心绪便也就凄凉如这旷野里漫漫的风。
还是去年清明的前夕,偶然的缘故,回到家中,路上却遇见我七十多岁的叔公,他对我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就是清明了,随我挂青去吧!”
过得两天,就到了清明。那天稀稀落落的下着雨,我们便在漫着雨气的山林里不停的走着,寻找着祖辈的安息之所,清整着他们的坟茔,在坟前摆上一碟碟的祭品,用就近砍下的细竹竿穿上一张张的纸钱插在坟头,再放上一挂鞭炮,默默的鞠躬和祷告。我跟着他很谨慎小心的做着这些事情,偶尔动作大了一点他就会提醒我——“他们在看着我们呢!”
就这样,我一边很仔细的忙活这些事情,一边听他说祖辈们生前的那些故事,所有的事情做完后,我便引燃鞭炮的火线,看着那咝咝作响的火星极为迅速的游走,然后是轰然的爆响,山谷里空洞的回音和远方鞭炮声一起在这弥漫的云烟里来回波荡。我的记忆,却在这些声音里风一般的穿行着时光,回到往昔的岁月里去。 我不由想起我的爷爷来。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他的床上,几个年老的阿婆,帮他擦洗着身体—一他躺在他那张睡了一辈子的床上,再也没有起来。
时至今日,我的记忆,仍然在静默的时候,或者是午夜的梦里,无数次的穿过幽暗的时间的长廊,回到那个夜晚。我似乎仍然坐在那门槛上,抓着一个堂姐的手,看着那几个阿婆忙碌着,而他微微仰着头,舒展着身体躺在那里。那时或许有风,或许没有,屋内的灯似乎却是缓缓摇摆着的,淡黄的灯光柔和的泻下来,照在他裸裎的躯体上。那一刻的他,在我的印象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宁静安详。我无数次的去回想那天自己的感受,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悲伤,只是茫然的看着,心中一点的惊慌,也是因为看见别人的哭泣。而以后的岁月里,当我懂得越来越多时,每当想起那些过往的事情,想起那些死去的亲人,心中便涌起一种难言的情绪来。 那次回来的途中,叔公不时的回过头去看看,然后对我说,“要记得他们在哪里啊,以后我们不在了,你们就得自己来找了!”我想起我们经过的那累累的坟茔,其中有一些上面已经满是老鼠洞和狐坑,甚至都塌陷了下去,那些,应该都是无主的荒坟罢。可是,如果一代代的往上追溯,那么多我们没有拜祭过的祖辈,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呢? 也许,所有的记忆,总是要被淡忘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记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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