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季札、由余两个贤人,这两个人是夷狄。如果我们评论人,不是以道为标准而是以是否中国人为标准,难道说就可以恶来、盗跖为朋友,而贱视季札、由余?韩退之所着重的是名不是实。佛教中,我认为可取的地方,都是同《周易》和《论语》相合的,这些地方,就是“圣人”再生也不能驳斥的。韩退之所以认为是佛教的罪状,都是表面上的迹象。他说,佛教的信徒,把头剃光了,衣服也换了,没有夫妇、父子的关系,也不从事生产,专靠别人的劳动以维持他自己的生活。这些情况我也是不赞成的。韩退之所恨的是佛教的外表,至于它的内部精神,韩退之就遗弃了。这好像遗弃一块石头而不知道其中有蕴藏的玉。
照柳宗元“诚乐之”的说法看来,他对人生“乐”的精神境界还是有所追求,后来的道学教人寻孔颜乐处,柳宗元对这一点似先有了解,似有所见。如果再进一步,就过渡到了道学。
上边讲过,韩愈没有从哲学的根本问题驳斥佛教。他自己的哲学思想也是唯心主义。他是不能从根本上反对佛教的。柳宗元就其哲学思想说,本来可以应用其在自然观和社会观上的唯物主义思想,比韩愈进一步批判佛教。但是他所说的是以儒教为主,而采取佛教中跟他所认为是同孔丘之道相合的地方。他认为佛教所讲的“佛性”,就是儒家所说的“性本善”,佛教所说的能够创造世界的“心”,就是儒教所说的“元气”。这是很粗糙的比附,但是,这是佛学向道学的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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