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良人 其妻 其妾 上坟者甲乙丙三人 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七人
第一幕 舞台正中一张木桌,四周旁边两把木椅。舞台左后方有一方框,上挂门帘,隔出一个里屋。 其妻坐在舞台正中的一把椅子上,低头做着针线活。 良人上,酒足饭饱状。 良人:我回来了! 其妻忙起立欲迎接。 其妾从门帘后走出。 其妾:(一边掀帘子一遍说)呀,官人回来啦! 良人:(得意地)嗯嗯嗯……(摘下帽子递给妻) 妾抢先一步接过帽子。 其妻:今天又去哪里赴宴了? 良人:(炫耀地)说出来能吓死你们!王员外你们知道吧? 其妻:(微微点头)嗯。 其妾:(使劲点头)嗯嗯嗯! 良人:我今天和他吃的是一桌酒席……(越说越得意,不禁摇头晃脑起来) 其妻:可是,王员外不是上个星期才过世?…… 良人:(瞪了妾一眼)你懂什么!我是和他表侄子吃的饭,不过用了他家的桌子。想那红木雕花桌,以前可是王员外用来招待达官显贵的,我今天在这桌子上吃饭,那不是和他用了一桌酒席了么? 其妾:(见良人发怒,连忙安抚,并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其妻不语,欲哭。 良人:(不理睬妻,接着对妾说)真应该让你们见识见识!那气势……(正对观众,眯眼作痴迷状) 其妾跟随良人,正对观众,眯眼作痴迷状。 良人:(忽然站正)对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你们吃吧,我先歇息了! 其妾:(谄媚地)官人慢走! 良人走入门帘后。 其妻其妾目送良人入门帘后,方转过身来。 其妻坐下继续做针线活。 其妾也坐下,手中拿着面镜子,左照右照。 其妻:妹妹,我有一件事总也想不明白。官人每天在外面受人家邀请,尝尽富贵美味。如此盛情的款待,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了,可是我们家里却从来没有显贵的宾客上门呀。按照礼法,我们也该回请人家才是。可是官人好像从没有办宴请客的意思…… 其妾:(继续看着镜子,不以为然地)办宴?我们这么寒酸,怎么办宴? 其妻:(语重心长地)那也总该有所表示才是,礼尚往来嘛…… 其妾:官人自己都不操心,你操什么心。 其妻:话不是这么说的。官人想不到的,我们要替他想到,这是为人妻妾的本分。(并不在意妾是否在听,有点自言自语地)明天一早我要悄悄跟出去,见识见识官人的这些富贵朋友。官人自己不说办宴,我们也要替他张罗,不能让他在这些朋友当中丢了面子。
第二幕 幕起,舞台空无一物。 几声鸟鸣。 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熙熙攘攘走上舞台,一阵喧嚣。 上坟者甲乙丙上,其中一人挎着一个大篮子,里面有碗三只,碗中有食物。 良人上,其妻尾随。良人路过站着聊天的路人们,无人理睬。 上坟者走到舞台左前方,正对观众跪下。从篮子里取出碗摆好。三人跪正,手持香,作拜祭状。 良人远观上坟者,待上坟者拜祭完毕准备离开时,走上前去。其妻在几人后方不远处作观望状。良人满脸堆笑,对上坟者说着什么。上坟者很不耐烦,转身要走,良人拉住上坟者甲不放,拉扯许久,上坟者甲不耐烦地一挥手,甩开良人,和上坟者乙丙一同下。良人点头哈腰恭送三人离开,上坟者三人刚一下台,良人马上扑到台前,抓起坟前碗中的食物,张开大口,作送食状。其妻惊恐。 整个舞台定格,静音,如此五秒。 良人开始大快朵颐(配音效),其他人仍定格。 良人吃饱,打一饱嗝(音效),起立转身。 其妻惊恐地颤抖,转身穿过人流,跑下。 良人手拍肚皮,满足地穿过人流,下。
第三幕 幕起。舞台布景同第一幕。 其妻跑上,急喘。 其妻:(大喊)小妹!小妹! 妾从门帘后悠闲走出。 其妾:喊什么呀!……哟,瞧把你吓的!见着官人那些显贵朋友啦? 其妻仍喘息不止,点点头,又忙摇摇头。 其妾:(鄙夷地)我说姐姐呀,不是做妹妹的说你。你可真是没见过大世面啊。(炫耀地)想我当初在荣府做丫头的时候,什么达官显贵没见过,什么大小场面没经过。第一次上大堂做侍酒丫头那年也不过十一二岁,那天连员外都去了,我可是镇定自若的…… 其妻:(悲切地)妹妹呀,你有所不知呀! 其妾:怎么? 二人凑近,如此这般地说着什么。 其妾:(惊恐地)什么?!(说完伏桌作昏厥状) 其妻:妹妹?!妹妹?! 其妾:(猛然抬头,哭喊)我们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妻妾二人相拥而泣,良人上,酒足饭饱状。 良人:我回来了! 其妻其妾将头扭向舞台另一边,不理睬良人。 良人:(没注意到妻妾的反应,炫耀地)你们猜今天我碰到了谁?嘿嘿,想你们也猜不到,我遇到了周家公子的姨夫,那周家公子生前可是皇上钦点的书童呐!读书人家就是不一样,知书达理,非要请我和他们一起吃饭。唉,我说不好意思麻烦啦,他们就是拉着我不放……(一边摇头一边吃吃地笑起来) 其妻、其妾面面相觑,欲哭无泪,悲愤交加。 良人摘下帽子,见无人来接,感觉很没面子,但毕竟自己说了谎话,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也不好发作。 良人:(讪讪地,向里屋踱去)唉,吃的真累呀!跟富贵人家吃饭就是麻烦…… 良人下。 其妾:(愤愤地)想我当年在荣府做丫头,起居饮食虽算不上富贵,好歹也是穿人穿的衣服,吃人吃的饭!不想到头来却嫁了个跟鬼抢饭吃的窝囊废! 其妻:(悲伤地)官人啊,你怎么这样不知羞耻啊!…… 其妾:(悲愤地)嫁了这样的窝囊废,还不如死了算了! 其妾开始满场乱转,作寻死状。其妻忙拉住她。 其妻:妹妹,你要想开啊!为了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人死,不值得的呀! 其妾:(定住,面向观众)姐姐说得是!(说完镇定自若地开始满场转) 其妻:(迷惑地)妹妹你这是? 其妾:与其在这儿跟他过鬼一样的日子,还不如回去当我的伙房丫头。 其妾继续收拾包裹,其妻看着她收拾,呆立不动。 其妾:(回头看了其妻一眼)姐姐你不走么? 其妾没等其妻回答,背起包裹向外走。 其妾:(边走边回头)我嫁人不过是求个富贵,跟着这样一个不求上进的人,还不如给人家做丫头有尊严! 其妾下。 其妻:(目送其妾下,叹息一声)唉,说的也是啊! 其妻下。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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