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把《爱莲说》的结构概括为一条线索,两个陪衬,三种类型;这三方面的巧妙融合,把短文凝聚成了天衣无缝的艺术佳品。
一条线索。本文的线索新颖而独特,作者把“爱”这个主观感情作为线索,用它贯穿全篇,将全文连缀成整体。全文共有八句,“爱”字出现了七次,几乎一句一个“爱”字。起句开宗明义,指出“草木之花”可爱,一个“爱”字紧扣题目,把自然界中的花与人们主观感情结合起来。正因为花有可爱的素质,人们才都喜爱花,但同样是爱,不同的人爱的对象亦不同,作者分别指出:晋代陶渊明有他的爱——“独爱菊”;李唐以来的世人也有他们的爱——“甚爱牡丹”。这里,陶渊明何以爱菊,世人何以爱牡丹都没有点明,这是作者故设疑点,以引人入胜,然后进入正题,袒露胸怀,表达了作者自己之爱——“独爱莲”,紧接着作者以“爱”字作谓语,连用七个分句作宾语,用墨如泼,一气贯下,着力写出莲的七种高贵品质,既突出了“莲”的可爱,又初步解释了“独爱莲”的原因。第二段,作者在前面描述“爱”的对象的基础上,进一步论述“爱”的实质——即莲花的精神。三个排比句,点明了喻意,深化了主题,升华了思想,告诉人们:莲花的外形品性固然可爱,莲花的内在精神更值得人爱。结尾处又就“爱”抒发感慨:爱菊已少,爱莲何人,而爱牡丹何众!感情深沉,引人深思。全篇“爱”字贯穿始终,反复出现,衔接自然。
两个陪衬。周敦颐在本文中巧妙地运用了以宾衬主的手法。文题是“爱莲”,开篇却不提“莲”字,而是从花的总类——“草木之花”写起,若即若离,本来是“独爱莲”,起句偏说可爱的花甚多。可见作者从下笔就开始运用陪衬的技巧了。所以说,起句是把“草木之花”作为“莲”的总的陪衬。接着,作者在着好底色的画面上又淡淡点出一枝菊花,但未着重彩,只是把它作为“莲”的旁衬。再接下去,又勾勒出一枝牡丹,重在写意,用它作为“莲”的反衬。这里的一“独”一“甚”,一褒一贬,两相对照,均是衬托。在陪衬安排好了之后,作者才挥动蘸满感情的画笔,开始着意绘“莲”,真是“曲径通幽”,拨云见日。作者在描绘“莲”时,再不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而是浓墨重彩,工笔细刻了。至此,完美高大、卓然超群的“莲”的形象,在“草木之花”的背景上,在“菊”“牡丹”二花的陪衬下,在画面上突现出来,使人魂动神移,心向往之。可见作者这种多方陪衬,逐层突出(在众花中突出菊、牡丹、莲,在菊、牡丹、莲中,又单突出莲)的手法的高妙。
三种类型。文章的前一段,作者在“草木之花”中单撷取来品性不同的三种花——菊、丹、莲;爱这三种花的也是品性不同的三种……陶渊明、“世人”、“予”,花人相照,别有意趣。在第二段里作者指出:“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这一笔宛如画龙点睛地把菊、牡丹、莲的象征意义点了出来,把三种花的品性与爱花人的品性联系起来,花人相融,翻出新意。
前段中的三种花,至此被用来象征人世中的三种人:菊迎风斗霜,独放幽香,象征孤高自傲、避居山林的“隐逸者”;牡丹色彩绚丽,妩媚娇艳,象征富贵华丽、趋炎附势的“富贵者”;莲清劲坚贞,卓然独立,象征举止端庄、人格高尚的“君子者”。在这里,作者明写物而实写人,明写物理而实述人事,字里行间渗透着作者对这三种人的不同感情、不同态度:惋惜、讽刺和赞美。可谓借花抒情,情深意长。三位一体,作者通过赞美“莲”,达到赞美君子的目的,赞美中透露出作者的人生观与处世观,赋予了“莲”以政治内容和社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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