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梁衡先生认为文章之法就是杂糅之法、出奇之法、反差映衬之法、反串互换之法。变化再多,但基本的东西只有几样,概括说来就是:形、事、情、理、典五个要素,这就是梁衡先生所称的“文章五诀”。
解释开来,“形”就是形象,即文中的景物(用描写为表达方式),“事”即事件(记叙为表达方式),“情”也就是情感(以抒情为表达手段),“理”即道理(议论为表达方式),“典”就是运用典故。其中“形”、“事”为实,“情”、“理”为虚,“典”则是作者对积累知识的综合运用。一篇经典之作,不会单调地或叙事、或抒情、或写景、或说理,而是综合运用了各种方式。当然,由于文体不同,运用时会各有侧重,不会平均用墨。
《与朱元思书》是吴均给朋友朱元思述说旅途中所见所闻所感所思的一封信的节选,题目虽为“书”,内容却突破了一般书信的格式,而是奇山异水的描绘,是一篇典型的山水游记。作为经典游记散文,主要以写景抒情为主,但是,这篇文章并不仅仅局限于写景抒情,它正如一场丰盛的视听宴会一样,综合了形、情、事、理、典五大要素,即梁衡先生所说的“文章五诀”。
一、形
《与朱元思书》写景清新自然,如一幅萧疏淡远的水墨画,读后令人悠然神往,有身临其境之感。“风烟俱静,天山共色”描绘出了秋季阳光明媚、天高云淡,空灵清澄之境,这情境如“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般广阔辽远。之后,作者分别写了富春江的“异水”、“奇山”。
写“异水”──以简练传神之笔从静态和动态两方面写富春江的水:“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缥碧”,写水之色,“缥”者,青白色,“碧”者“碧绿”也,水本无色,在这里却成绿色,是水中荇藻,还是青山倒映,或者兼而有之使之然也?“千丈”,写水之深;“见底”,写水之清;“游鱼”,写水之活,同时衬水的清澈,犹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般自在,“鱼翔浅底”般清澈,极写了水之静美;“急湍甚箭,猛浪若奔”,用夸张的手法写出水之动美。吴均呈现给他的好朋友吴均,同时呈现给读者的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般变化万端的富春江水,让人顿生神往之情。
画“奇山”──山势之“奇”。“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竞”非一山能为之,皆参与即“互相”,方可成“竞”之“势”,使静止的山峰如人的姿态般“争高直指”。“轩邈”是指纵横方向的发展,空间上的扩大,使静态的山动态化,如“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般灵动,笔墨之间透露的是勃勃生机,令人耳目一新。
山声之“奇”──空山幽谷中“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啭不穷,猿则百叫无绝。”大自然的天籁组成美妙的乐章,汇成一曲对生命的颂歌,把这寂静的山谷变成一个热闹、和谐、欢乐、祥和的世界。在这里,“泉响”、“鸟鸣”、“蝉啭”、“猿啼”,长短错落,高低交替,连绵不绝。这免费的自然歌咏会,丝毫不受尘世的影响,便显得林更静,山更幽了。这情景带给人的是超乎人世的一份欣喜,一份悠然,一份宁静,一份清凉。
二、情
游记散文,重在写景,直接抒情的句子虽然不多,但是情景相生自古皆然,如“霪雨霏霏”之景而有“感极而悲”之情,“春和景明”之景而生“其喜洋洋”之情一样。面对“奇山异水,天下独绝”的佳境,“风烟俱净,天山共色”的良辰,游者自然有了“从流飘荡,任意东西”的闲情。“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呈现出的不仅仅是作者游览玩赏的心态,更多体现出的是作者一种惯有的生活状态。试想,一位整日繁忙于事务,过着案牍劳形生活的人,怎能如此安然自适?怎能有纵情游赏、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轻松惬意的生活状态?这种闲适是一种野云孤烟,逍遥任性的生活倾向。这种生活率性而为,信天而游,一切的忧愁烦恼皆烟消云散,让尘世中的俗子们羡慕不已。
“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是作者对富阳至桐庐间的山水景色特征性的概括。这里的山水奇异超俗,非他境可比,作者行文吐墨中,饱含着由衷地赞赏之情。那负势竞上的寒树,那争高直指的气势,难道不是作者独立自由的一种个性,不是勇往直前的一种气势,不是“万物独尊,舍我其谁”的一种狂放?与禽鸟共舞,与山水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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