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上书力辩:“介为人刚果有气节,力学,喜辩是非,真好义之士也……且主簿于台中,非言事之官,然大抵居台中者,必以正直刚明不畏避为称职。今介足未履台门之阈,而已用言事见罢工,真可谓正直刚明不畏避矣。度介之才,不止为主簿,直可任御史也。是执事有知人之明,而介不负执事之知矣……若介虽忤上而言而是也,当助以辩,若其言非也,犹宜曰所举者为主簿尔”。
其实问题根本不出在石介这篇上书。同时上书的还有以父子双状元著称的东平人梁颢之子梁适,因此被提拔为刑院详议官。石介则被罢,出在另一篇上枢密使王曾书,指责仁宗沉画于女色上:“正月以来,闻既废郭皇后,宠幸尚美人,宫廷传言,道路流布。或说圣人好近女色,渐有失德。自七、八月以来,所闻又甚,或言倡优日戏上前,妇人朋淫宫内,饮酒无时节,钟鼓连昼夜。”滕子京也因此事上谏遭贬,而石介之语,较滕尤切,已引起仁宗恼怒,此番正好借题发挥,罢工其官职。经过这次教训,石介对欧阳修的忠告与苦心才有所领悟。
泰山书院告成后,欧阳修予以极大的关注与支持,认为书院师生都是改革所需要的难得的人才。这种评价首见于长诗《读张、李二生文赠石先生》:
先生二十年东鲁,能使鲁人皆好学。其间张续与李常,剖琢珉石得天璞。
大圭虽不假雕琢,但未磨砻出圭角。
二生固是天下宝,岂与先生私储橐。
先生示我何矜夸,手携文编谓新作。
得之数日未暇读,意欲百事先屏却。
夜归独坐南窗下,寒烛青荧如熠烁。
病眸昏涩乍开缄,灿若月星明错落。
辞来意正质非俚,古味虽淡醇不簿。
千金佛老贼中国,祸福依凭群党恶。
拔根掘窟期必尽,有勇无前力何学。
乃知二子果可用,非独词坚由志确。
朝廷清明天子圣,阳德 进群阴剥。
大烹养贤有列鼎,岂久师门共藜藿。
予渐谏职未能荐,有酒且慰先生酌。 庆历五年(1045)七月,石介受夏竦迫害致死,保守派继续造谣生事,要斫棺验尸,以图借端株连,把革新派一网打尽。欧阳修此时已贬官滁州,闻讯悲愤不已,写下《读徂徕集》:
徂徕鲁东山,石子居山阿。鲁人之所瞻,子与山嵯峨。
今子其死矣,东山谁复过。
精魄已埋没,文章岂能磨。
寿命虽不长,所得固已多。
旧稿偶自录,沧溟之一蠡。
其余谁付与,散失存几何。
存之警后世,古鉴照妖魔。
子生诚多难,忧患靡不罹。
宦学三十年,六经老研摩。
问胡所专心,仁义丘与轲。
扬雄韩愈氏,此外岂知他。
尤勇攻佛老,奋笔如挥戈。
不量敌众寡,胆大身么么。
往年遭母丧,泣血走岷峨。
垢面跣双足,锄犁事田坡。
至今乡里化,孝悌动蚕禾。
昨者来太学,青衫踏朝靴。
陈诗颂圣德,厥声续猗那。
羔雁聘黄晞, 晞惊走邻有。
施为可怪骇,世俗安委蛇。
谤口由此起,中之若飞梭。
上赖天子明,不挂网者罗。
忆在太学年,大雪如翻波。
生徒日盈门,饥坐列雁鹅。
弦诵聒邻里,唐虞赓咏歌。
常续最高第,骞游各各科。
岂止学者师,谓宜国之皤。
天寿反仁鄙,谁尸此偏颇。
不知者 ,又忍加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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