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成群在街头闯祸打架,多半有一个“匪首”,这个孩子王不一定是武功最高的,但一般是主意最正的。这就好比法国大革命前的伏尔泰,印度闹自治的甘地,叫做精神领袖。欧阳修也是这个角色。
伏尔泰和甘地不会人人都待见,欧阳修也不是人见人爱,有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没少给他拍板砖——这精神领袖不好干。欧阳修当然是以文名贯天下,但这么让人仇视,不会是因为写了什么性情小品,而是为了作风正派、坚持原则。这人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码字的。
人格魅力无法挡
欧阳修出道比较早,20出头就在朝廷里当上了高级公务员,跟范进一比就知道,在那个年头是顺风顺水了。那时,恰好赶上一代名臣范仲淹因为大嘴巴犯了事,范仲淹人缘不错,同事们多数想给他争取一个口头警告的处分,把事情应付过去就完了。独有司谏高若讷逮着不放,想借此公报私仇、打击报复。
欧阳修是“挺范”派的,除了跟着大伙一起力保范仲淹,还写信给高若讷,骂到了人家门口。信的大意是说,见过孙子的,没见过你这么孙子的。高若讷跳着脚把这封信上交了领导,这下欧阳修跟着范仲淹一起被蹂躏了,范仲淹固然卷铺盖滚蛋,欧阳修也不断地被人从这一个贫困地区打发到那一个边远山区,被人遛着玩。
后来范仲淹时来运转,调到西北边疆坐镇一方。范仲淹讲义气,一想,欧阳修特仁义,为了咱哥们的事现在还穷得连个车都买不起,咱不能不讲究。老范就让欧阳修过来跟着自己混。谁想欧阳修很硬气,愣是没去:当初兄弟强行出头也不是为了自己捞好处,咱们一起挨扁没关系,也不一定非得一起抖起来。等到欧阳修再回到朝廷,还是那个愣脾气,说话办事有一说一、横无遮拦,别人恨得他跟仇人一样。唯独皇帝老子很欣赏他,跟手下人一个劲夸他。
编撰《唐书》让欧阳修留名后世。《唐书》分《纪》、《志》两部分,《列传》部分是宋祁操刀。大功告成后,朝廷觉得一本书出自两支笔,只怕前后不统一,就让欧阳修再把《列传》部分修改一遍。欧阳修回家一琢磨,宋老师是前辈,再说这玩意是仁者见仁的事,没有道理都按我的意思来。结果欧阳修一字没动,最后《唐书》上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
欧阳修的人格魅力还得到国际友人的高度尊敬。欧阳修出使契丹,契丹皇帝老子请吃饭,叫了自己两位叔叔、一位舅公和一位宰相作陪,还跟欧阳修说:这个接待规格远远超过外交惯例了,就因为你老哥实在是名震天下。契丹建国以来,从来没有过这么多朝廷中的领导人同时陪饭。礼炮鸣放了200多响,红地毯铺了100多公里,隆重得有点吓人了。
不会为了事业放弃感情
欧阳修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迷恋上了一名官伎。宋朝规矩,官伎跟现在故宫里的国宝文物一样,只许看不许动。总有一些官员色胆过人勇于越线,一旦被擒住,事业前途立刻玩完。
当时欧阳修和梅尧臣等一帮人都跟着钱惟演混饭,看见欧阳修动了真格的,梅尧臣他们用大侦探波罗的经典台词给他来一当头棒喝:哥们,悠着点儿。无奈欧阳修已经五迷三道,根本不往心里去。
钱惟演一天请吃饭,满座就差欧阳修和那名官伎还没到。过了好久,两个人才露了脸,在座的所有人你看我、我望你,心里都明镜似的。钱惟演一看不成,得装装样子,就问那名官伎怎么才来。官伎找借口说,因为天热睡着了,醒来不见了金钗,所以来晚。
钱惟演借坡下驴:要是欧阳修能马上作词一首,我给你的金钗埋单。这对欧阳修是手到擒来,钱惟演就此送了一支金钗,稀里糊涂地把这事给打岔过去了。幸好钱惟演不跟小青年较真,让欧阳修即席填词本身就有调笑的意思,否则,欧阳修栽的跟斗就更大了。
10多年后,过了冲动年龄的欧阳修在汝阴休假,遇到一名歌伎非常聪慧,能够背诵欧阳修的全部词作。欧阳修和歌伎调侃说,以后要到这里来当市长。过了几年,欧阳修果然被任命为汝阴市长,但那名歌伎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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