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奉诏进京,主修纪志部分,并由他一人完成对全书的总成。在他的主持下,《新唐书》终于完稿。呈交仁宗审阅时,皇上认为一书出自两人之手,体例风格自不能统一,于是命欧阳修详审列传部分,并删革为一体。欧阳修虽受圣命,但他却认为:“宋公于我为前辈,且人所见各有不同,岂可强加己意。”于是,一无所易,书成呈皇上审阅。按照当时官修史书的惯例,书前署名只列作者官位高者一人,当时欧阳修乃龙图阁学士,拜礼部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论政治地位比宋祁高得多,因此御史就主张,《新唐书》只署欧阳修一人姓名。但欧阳修却坚决不同意,他说:“宋公编修列传亦功深者,为日且久,岂可弃之而夺其功也。”在他的力争之下,官修《新唐书》终于在署名问题上打破了惯例,纪志部分署欧阳修姓名,列传部分署宋祁姓名。欧阳修这种不贪人功,不图虚名,胸襟宽坦的精神,使宋祁大为感动,他感叹道:“自古文人多相斥,而欧公则不同矣。”
对于反对派推荐的人,只要有真才实学,欧阳修都极力向朝廷荐贤。庆历初年,张安道与欧阳修同朝为官,但二人政治主张不同。所以对于欧阳修支持庆历新政,张安道曾屡加弹击。仁宗嘉祐初年,张安道调任成都地方官,欧阳修在朝廷作翰林学士。苏洵、苏轼、苏辙父子此时尚是一介布衣,未为人知。他们父子三人从眉州赶到成都,希望得到张安道的赏识任用。张安道表示爱莫能助,请他们去京城找欧阳修,张安道还给欧阳修写了一封引荐信。欧阳修并不因为是张安道所引荐就意气用事,拒而不纳,更不是文人相轻,嫉贤妒能。他看了苏氏父子所著的诗文,如获至宝,大为赞赏,认为他们确是难得的人才。后来他向朝廷推荐,从此,苏氏父子得以闻名。
诚恳谦虚 一丝不苟
欧阳修作为一个著名文学家,他写的文章“天才自然。丰约中度,超然独鹜,众莫能及”。但他从不自视其高,傲然天下。当时人都说:“欧公文如其人,虽满腹经纶,却从不炫耀自己。”他平时写文作诗时,极其认真,一丝不苟。韩琦曾在相州建造一居室,取名“昼锦堂”,请欧阳修为其写一篇《昼锦堂记》,准备刻在白玉石碑上,欧阳修欣然应允。碑文写好后差人送给了韩琦,其中有“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的句子,韩琦看了十分珍赏。过了几天,欧阳修又派人送来一篇碑文,说,“先前写的那篇,有不足之处,可换这一篇。”韩琦再三把读,发现两篇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仕宦”、“富贵”下各添一“而”字。一字之加,文义就不同了,读来更流畅顺口。韩琦对欧阳修这种对文字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精神,非常敬佩。欧阳修在晚年,曾经自编平生所作的诗文,他废寝忘食,费心斟酌,改了又改,用心良苦。他夫人劝道:“你何必这样自找苦吃,难道还怕先生生气吗?”欧阳修笑着说:“不怕先生嗔,却怕后生笑。因为文章是写给人看的,一字一句都应慎重负责啊!”正是这样,欧阳修这种对文学精益求精的精神,使他终于成为我国文坛上的大家。
欧阳修对书法艺术也是精益求精。他还主张“学书为乐”、“学书消日”的养生之道。他坚持单日学草书,双日学楷书,以澄心静虑的艺术活动来度过自己的休息日,以书法的艺术美感来陶冶自己的身心,从而达到健身的目的。他一生非常欣赏“老劲可喜”的《泛爱寿碑》,并在《集古录》中说:“秋暑郁然,览之可以忘倦。”因而艺术欣赏也成了他消暑去疲、宽心养精的精神食粮和养生之法。(石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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