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自我伤害

约翰•汤森德

    凯珥最近发现她儿子丹尼斯是一个会拿刀子自残的人，也就是说，他习惯拿把小刀在他手臂上割一道小小浅浅的伤口，伤害自己。她的忧虑、惊吓可想而知。
    我问她是怎样发现丹尼斯会自残的，她说：“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所以，我根本没有怀疑过，直到发现他在大热天还穿长袖衣服，我才发现他在自残。如果不是长袖事件，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定义问题
    拿刀自残或其他形式的自残已存在好一段时间了，但这种情形在青春期孩子圈里更是严重。这种习惯遍布各种阶层的家庭——不管有钱、没钱的孩子都可能发生。孩子们拿刀自残是很让人焦虑、极其危险的事。
    自残（Self—Mutilation）有不同的形态和严重的程度，但拿刀割伤自己、用火烧伤自己，是最普遍的。有些孩子，比如丹尼斯，会用小刀、刮胡刀、圆珠笔或铅笔等周期性地在他们的手臂上、腿上或是身体其他部位割伤自己，留下长长的、浅浅的伤痕。有时，他们会割得更深而留下疤痕。在一些更严重的例子里，孩子会危险地把伤口割得深到流血，甚至使伤口发炎。我便看过一个孩子把自己的手指切掉了。
    有些孩子会拿香烟、打火机烧伤自己，留下圆形的记号。他们也常常会去抠那些旧的伤疤而引起发炎。有些青少年则会击打自己或以头撞墙。刺青、在皮肤上穿孔，有时候也会被认为是种自残，但大抵上仍算是时尚或个人风格，和割伤自己、烧伤自己是不同的。
    有时，孩子会在穿衣服时把他们的伤痕或烧伤处暴露出来。这表示他们可能很渴望父母或朋友能发现他们的问题而不必自己明说了。这是他们在寻求帮助的一种征兆。
    自残的发生几乎都是因为孩子内心深处出现问题的缘故，即使当事者并不知问题是什么。许多研究都曾探讨青春期的孩子这种病态、毁灭性的行为，发现这种习惯大抵跟他们内心正受到的某种伤害有关。
    以下是青春期的孩子会自残的原因。
    他们感觉麻木了，痛楚可以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存在。青春期的孩子跟自己或别人感情疏离时，常常会觉得很不实在，好像自己不存在一般。我们的情绪可以让我们感觉自己还活着，所以，一个感情和人疏远的孩子可能会以割伤自己来感觉自己的存在。能痛苦总比麻木好些。
    他们需要以外在的方式来显示内心的痛楚。有些青春期的孩子内心创伤极大，包括那些他们不知如何用言词表达的哀恸、愧疚、生气、恐惧。自残是以一种外在的方式来让他们表达内心的痛苦。有时，那些孩子会这样对我说：“当我割伤自己时，我便内外如一了。”
    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受惩罚。当青春期的孩子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或做了什么应该受谴责的事情时，他可能会伤害自己的肉体来作为自己受罚的象征，表现得好像自己是一个集罪犯、法官、陪审员于一身的人。
    他们是在让一些过往的凌虐或创伤再次重现，试着要去解决那些问题。有时候，曾被人虐待或内心有过重创的孩子会割伤自己或烧伤自己，试图以重新经历创伤来解决问题。当然，伤害自己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于是他们便只好继续尝试与自残了。
    他们想以好的感觉来取代坏的感觉。一些做此研究的人说，自残的痛苦会释放出安多酚（Endorphins脑内啡），在身体引起一种舒服的感觉，好像刚刚做完运动一般。他们相信有些青春期的孩子会自残是因为他们在寻求一种好的感觉来取代坏的感觉，是一种自我安抚、疗伤的方式。
    他们想得到同伴的联结或认同。有些青春期的孩子对自己仍没有安全感、稳定感。他们无法为自己定位。因此，他们认为割伤自己与烧伤自己是一种很“酷”（cool）的方式，可以帮助他们与别人发生联系，去和那些反抗父母、教师、其他权威人士的同龄人建立关系。
    他们可能有生理上的问题。有些时候，割伤自己并不是情绪上的问题而是生理上的问题。这种孩子可能是内分泌不平衡，需要医药的帮助来治好身体的疾病。
处理问题
    假如你的孩子有自残的问题，不要以为那只是一个青春期阶段偶然出现的小插曲，但也不必惊慌。你的孩子需要你的了解与行动。假如你的孩子会割伤或烧伤自己，以下是一些对你的指引。
    找孩子商谈，试着找出原因来。和你的孩子坐下来谈谈，告诉他：“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割伤自己。我很想了解这个问题以便能够帮助你。我并没有生气，只是真的很想和你一起来面对、处理这个问题。所以，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想要这样伤害自己，次数是否频繁，持续多久的时间，跟谁在一起做，以及为什么。”
他当然一定会说：“我不知道！”但你一定要坚持，继续追查下去，要求他说出他自残的原因，比如失败、挫折、男女朋友之间的问题、学校的压力，或家庭问题。尽可能找出那些问题来，因为你将可以从中寻得一些解决问题的最根本、最有效的方法。
帮助你的孩子指出隐藏在深处的问题。你要尝试一种很清楚的模式，帮助你的孩子去了解隐藏在深处的问题。比如，你可以说些这样的话：“我发现你会割伤自己，而且都是在你生我的气的时候，或感到孤独、恐惧的时候，是不是呢？”
    假如你的孩子认同了，你可以接着说：“我希望可以帮助你。割伤自己是不对的，对你也没有好处，而且很危险。”问你的孩子是否因为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不能信任你，不能将问题向你坦白。尽量和他坦诚沟通，帮助他面对、处理那些隐藏在深处的问题，告诉他你会继续关心他，并观察他是否还会继续割伤自己。
    倘若他自残的行为依然不变，请教心理咨询专家，因为你不会希望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青少年心理咨询专家大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了解自残的问题，也知道如何处理。一个有经验的心理咨询专家将可以帮助你的孩子解决这种问题。
你办得到的！
    最重要的是，不要成为置身事外的父母，一定要积极参与。面对问题，坚持去和孩子沟通，一起讨论，一起处理问题。假如孩子的行为仍没有改变，务必请求协助。即使这个问题很让人惊吓与担忧，你仍然可以很成功地处理或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