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8月,时值“文革”中期,风暴甫过,举目萧然。北京西郊青年学生三百人应招前往京西木城涧煤矿做工,我亦幸列其中也。后复几届同辈加入,“青春走窑”蔚为大观。我等以未及弱冠之年,投身井巷深处,可谓艰苦备尝沧桑历尽,然意志得以磨砺,情感藉以升华。青春有此阅历,人生得此感悟,悲乎哉?幸乎哉?1977年岁暮,阴霾尽扫,高考恢复,走窑伙伴,如沐春风,遂腾蛟起凤,各奔前程,今四散于中国乃至世界各地,皆成心忧天下、果敢担当、坚忍不拔之士也。 岁月荏苒,人生如梭,2008年8月30日,当年青年矿工重聚木城涧煤矿,回忆青春往事,感慨世事沧桑,莫不唏嘘叹惋。更有当年如父兄般照料呵护、耳提面命之老领导老师傅前来,更令我辈心潮激荡,感念之情无以名状。为表达对青春时代之怀念,对矿山眷顾之感恩,诸君公推鄙人撰诗,以记四十年后聚首之盛,敢不从命?因撰今韵古风《醉歌行》一首,见笑于大方之家。诗曰: 燕岭栖身未弱冠,至今犹闻笛声传。 嫩骨西风人堪胜?壮志深窟几度寒。 最痛青山埋忠骨,每忆倜傥泪满衫。 泣血青春天赐我,幸有诸君共悲欢。 敢忘当年相濡沫,风雨砥砺石可穿。 阴霾一自横空扫,鲲鹏扶摇万里天。 兄弟登高谁置酒?恨不再醉四十年。 人过半百天过午,吾做少年汝亦癫。 患难知己求一快,笑声朗朗泪潸潸。 2008-8-30 (北京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