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吴玄相识很早,那时他还在温州乐清电视台工作,痴迷于小说创作。随后他到北京大学读研修生两年,颇得北大教授们的好评,由此使我格外关注起来。北大结业后,他又号称“京漂”漂了几年,创作大进,很快就成为了一个有自觉的美学追求和创作理想的作家。 我喜欢他的作品,自《玄白》始。这小说颇有一点魏晋名士之风,通脱飘逸。小说的细部显示了深厚的写实功底和古典文学造诣,而整体上又是虚的,静的,意绪缥缈的。《玄白》在虚和实两个维度上都做得相当完美,让人印象深刻。读《玄白》时还不认识吴玄,不久之后见到了他,竟是这么年轻。我便很有兴趣地关注着这个年轻人,我想看看《玄白》之后,他会写什么?因为《玄白》式的写作,已有个起点在,任何一个作家,想突破最初攀上的阶梯,何其难哉。然而,吴玄并没有沿着《玄白》之路继续前行,他迅速改变了小说的方向,他开始在自己的创作中借鉴和汲取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积极因素,努力把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加以熔铸。 吴玄的新作《陌生人》问世,应可算为吴玄近期创作的一个重要收获,在我看来,《陌生人》也是当下文坛重要的收获之一。小说在《收获》发表后,引起了广泛关注,这是预料之中的。我赞同北大刊评组的说法,《陌生人》塑造了中国文学中的一个陌生形象。在《陌生人》中,吴玄对身体、自我、存在这些本体性问题的思考和质疑,具有很强的冲击力,甚至是令人畏惧的。在思想传统方面,吴玄继续着人类关于自我的思考,并为我们提供了新的思考角度和思考资料;在文学传统方面,吴玄继承了俄国的“多余人”和法国的“局外人”的谱系,塑造了属于中国的一个新的文学形象——陌生人。固然,现在判断《陌生人》的文学价值为时尚早,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陌生人》标志着中国的先锋文学,已经走出了模仿的稚嫩,开始收获创造的成果了。 关于吴玄的创作,我们将更为关注其发展,也对其更为丰硕的成果,报以更高的期待。(文艺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