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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衡散文新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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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狂放。 散文的结尾又回到了关于水的议论: 呜呼,蕴伟力而静持,遇强阻而必摧,绕山岳而顺柔,坦荡荡而存天地。美哉,壮哉,我的黄河。 面对壶口瀑布这一天下绝景,人们会想到些什么呢?也许是惊叹黄河的壮观,抑或感叹道人生的短暂、渺小,抑或是赞美这奇迹般神工鬼斧的造化……而我们的梁衡确有一番“天人合一”的遐想。他在描述水的柔性时,穿插了一些水的辩证法,联系到自身便又成了充溢着人的辩证法的出世学说。文中避开了一般游记散文的模式,脱离景物描写而空发议论,或者脱离抒情言志而进行单纯的描写。整篇文章中彰显着物我交融、情理相容,娓娓道来,秀中见刚,确实是一篇很精粹的文章。 除此之外,《泰山——人向天的诉说》、《恒山悬空寺》等散文都体现着这种自我追求,情理相容的境界,在这里,又有着客观世界与主体心灵的契然融合,最终升华到更高层次的审美境界。 三、精炼字句巧用修辞 梁衡在其新著《只求新去处》中谈到,文学的语言应该是一种蕴含艺术美的话语,是必须讲究美质、很讲究艺术型才成。自然做到炼字、炼词、炼句,文章才会流放出语言的独特魅力。这或许也就是“苦吟派”的“苦”。 语言炼的精了便会很容易的起到预想的效果。梁衡散文作品语言处处可见“作画般”的细腻和生动。在阅读过程中,方能感受到一种真正能够提供事物具象的感觉,这便是语言独有的具象性特征。《晋祠》中有着一段描写: 也有造型奇特的,如圣母殿前的左扭柏,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它的树皮却一齐向左拧去,一圈一圈,丝丝不乱,像地下旋起了一股烟,又似天上垂下一根绳。 再如《吴县四柏》中的这段描写: 这树的纹路却粗得出奇,远看像一条洗完正拧水的床单,近看树表高低起伏如沟岭之奔走蜿蜒,贮存了无穷的力。树干上满是突起的肿节,像老人的手和脸,顶上却挑出一些细枝,算是鹤发。 两处描写“左扭柏”,作者都是本着中与自然,一丝不苟,以细节描写取得美的真谛,而表现其细节的便是那些精炼的字词,“拧”、“旋”、“肿节”、“挑”准确地把握了对象的个性特征,在真实和个性之间架起了一道独特的桥梁,很好地实现了语言的审美特性。 梁衡极善于利用平常的字眼来造就出传神的语句,向那些极为普通的词语要神奇的表现力,这种炼字炼词的不凡之力在其他美文中是可以经常看到的。而他的散文语言呈现出的另一种特点便是有着浓厚的情感性,这一特点则主要是通过那些精巧的修辞手法来体现的。文学作品语言的情感性并不是指一般地带点直抒胸臆的那种感****彩,它是要求文学作品语言要在总体上具有很强的表情性,即要求文学作品语言要尽可能地在一般日常语言的指称功能之外,最大限度地走向语言表现性的功能,也就是从指向现实的物理世界转移到指向人的内心情感世界。苏珊?朗格曾说:“诗人应该在诗的创造中运用另一种语言,即那种能够唤起情感反应的语言。”(《艺术的问题》第13页) 梁衡在这方面表现得最为纯熟,也最为读者欣赏的就是他的妙用修辞。《冬日香山》中“草木去而山石显”的形态,该算是“历历在目”了,后又跟上一组用排比联成的拟人,这就把纯粹的感觉龄向人们的内心情感世界。《在青岛看房子》中利用多方设喻引来无穷无尽的比照物,让读者在这些鲜明活泼的意象中深刻体会作者的感受。 殖民者在世界上许多国家都留有这样的痕迹,这就如野兽奔走觅食,无意中将沾在身上的花籽带到了他乡一样。 ——《在青岛看房子》 她不是纤纤女子,该属于丰满性的美人。 衬着那花的宽厚绿叶,使人想起小伙子结实的胸膛。 令人想起那绵延的长城,有那气势与魄力…… ——《石河子秋色》 梁衡散文中比喻的运用有着作者明显的爱憎感情,在《青岛看房子》中比喻的运用多少带有一些鄙夷的形容,不难看出作者对殖民者的憎恨。与此相反,《石河子秋色》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作者的真诚喜悦,以及对建设者的由衷敬意。比喻是跟作者的知识、经历、情感等等,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一个好的比喻,不仅可以使文章的语言增添光彩,增加文章的气势,更重要的是浸透着作者创作时的情感,会给读者带来震撼,收到预想不到的效果。 四、理论探究日趋成熟 六十年代的散文风格多推崇杨朔、秦牧和刘白羽的模式。杨朔的散文意境、语言很美;秦牧的散文呢,读的多了,你就会发现他的散文知识很丰富;刘白羽的散文激情澎湃。尤其是杨朔的散文,梁衡也是很欣赏的,几乎都当作范文来背诵。但尽管如此,梁衡还是第一个站出来著文指点杨朔散文模式的弊端,进而,另辟蹊径,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新路子。著名学者鲁光就挺佩服他的,对于一个敢于批判自我崇拜者的人是令人钦佩的,那时是需要胆识和勇气的。梁衡说:“理论和创作是我摸索前进的两条左右腿。”与众不同的事,他是在理论上先有新的想法,然后在动笔付诸于实践。 他在《只求新去处》中指出,散文创作必须讲究真实,但又不是等同于生活,如果像一面镜子地再现生活,就显得有点呆板、模式化,一丝一毫也不能有差异。这显然是不行的,他在强调散文应该表现真人、真事、真景、真情的同时,也多次谈到散文更是一种艺术,一方面文学需要生活的滋润,另一方面,就需要作者完美的人格的投入和参与,换句话说,就是需要作者的精雕细刻。散文也是文学的一部分,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不同于原生态生活。自然,梁衡在其后的创作中,指出杨朔散文模式弊端在于失去了自我的情怀,抒****彩也过于模式化、刻板化。进而也反思自己的创作,探讨一些散文创作的理论规律。时日既久,他也对散文创作有了些许了解,在他的散文中,可以时常感觉到作者身影的存在,在真实地再现自然和人物时,又会在字里行间闪烁着“我”的意见和感情,以一种采集标本式的方式向读者们揭示真理的短小灵活的文章。 另外,在散文发展基础理论方面,梁衡针对性地提出“文章自然相似论”。他认为:“自然美是艺术美的基础和主要来源,二者有很重要的相似之处。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散文,应时时注意师法自然,以自然为镜,不要走入形式主义的死胡同去。”我们现在反省杨朔模式,并不是对他的散文形式进行全盘的否定,而是批判性地继承。散文的形式并不错,失误在只有形式,只提倡一种形式,而不因允许有别的形式。就像大自然只能有泰山,而不允许有华山,更不能有恒山、庐山,显然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 在《散文美的三个层次》中,梁衡将散文美分为描写的美、意境的美、哲理的美三个层次,而理想的散文是三个层次兼备,情、景、理有机组合的。这一点与大自然也是极为相似的,最美的自然呈现出来的也总是一种圆融的美。理想的散文表现出的是一种完美的人性,一种完美的思想。梁衡的散文做到了将理想与现实、自然与观念、生活与艺术联系自了一起,已经很是不简单。然而,散文美又是感性与理性、有限与无限的有机统一,正如许多大散文家所言,这是一个极为模糊的标准尺度,有哪一个人又能准确地分配自身感性思维与理性思考呢。我们承认散文是审美的,是对生活的艺术再创造,对一种艺术形式的欣赏。但又非绝对的标准,换句话说,生活能给与我们理性的沉思与感悟,并非每时每刻都是这样的,自然在梁衡的散文中,尤其是那些优美的山川游记散文中,又有一些是单纯的、欣赏自然之伟美的的佳作,然而我们看到的或多或少都掺进了不少“我”的感悟,这些也许是“苦吟”的结果,无意之间沾上了细微的瑕疵。梁衡的散文创作比起其他作家而言,虽无惊人的宏论,没有惊人杰作。但做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篇无新意不出手”,若能结合自己适当的理性思考,不求篇篇俱到,面面详谈,梁衡的散文会日趋完善,富有永久生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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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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