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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8月27日,朱德、李富春和地质学家李四光(右)在北戴河。
康克清
阳光洒进卧室,放在书桌左端的朱老总瓷盘遗像泛起光彩。他抿着嘴正在静静地思考着,微笑着,似乎正要同我交谈什么……这一历久而弥新的神态,对我来说真是太熟悉、太熟悉了。 今年12月1日,是朱老总诞辰一○五周年。我凝视他的遗像,往事历历,宛若昨日。
一
记得1928年秋天,红军刚刚来到我的家乡江西万安县罗塘湾,万千农民欢天喜地,迎接自己的子弟兵。可是没过几天,就听说国民党军队正从河西向我家乡逼进。由于敌我力量悬殊,红军决定撤离。我们农军战士接到上级命令,除留下必要人员,其他同志一律随红军上井冈山。我们万安的一百多个农军战士,包括七名女同志,就这样上阵了。对我来说,这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因为我从此成为一名红军女战士了。 在向井冈山进军途中,有一天,我们的队伍停在遂川附近,听到同志们兴高采烈地互相传说:“朱军长来了。”以前,我还幼稚地以为“朱毛”是一个人呢,后来才知道是两个人。他们被传说得非常神,现在有机会亲眼见到他们,内心充满了好奇和敬仰。我挤在队伍中,顺着别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中等个头,体格健壮,忠厚长者模样的人,正向我们走来。走近了,才看清楚他身穿灰里透 白的军服,脚穿着草鞋,一身风尘,面带微笑,威武中透露着慈祥。朱军长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他很平凡,平凡得像一个地地道道的 农民。一个普通的红军战士和威名远扬的军长之间的距离,瞬间就缩短了。当时我并不理解,这正是他的特点,他的气质,他的伟大所在。更没有想到后来我俩会结成终身伴侣。 以后,在战争的岁月里,在行军途中,我常常听到战士们说:“我们红军战士的生活和战斗很艰苦,可是朱军长和我们一样,还有什么可说的……”每每部队一宿营,朱军长就去和老乡聊家常,帮他们扫地、干农活,就像是自家人。他的行动无形中影响了广大指战员,体现了军民鱼水情。在向赣南、闽西挺进,以及后来在苏区的那几年,我们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每次作战,朱老总总是先了解敌情,察看地形,研究兵力的部署,作战斗动员,认真细致地对待每项工作。即使碰到了挫折,他也镇定如常,告诉大家要相信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前途是光明的。人所共知,第一、二、三、四次反“围剿”都是以敌人的失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在战斗的间隙,他和战士们有时一起下棋,有时一起打篮球,总是精神抖擞,非常认真。朱老总爱护战士是有名的,战士们也同样爱戴他。有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苏区打“AB团”伤害了不少的好同志。有一天,一群人跑到朱老总驻地,不分青红皂白,把朱老总的警卫员小拐子(李少清爱称)抓起来了。朱老总闻讯走了出来,严厉地指出,小拐子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跟共产党干革命,“AB团”是什么他都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证据抓人?那伙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灰溜溜地走了。小拐子如今仍然健在,每谈及此事,他对朱老总的感激之情,总是溢于言表。
二
1934年,由于以博古为首的临时中央直接控制了军事指挥权,提出了错误的作战方针,改变了朱、毛多年以来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最后导致红军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红军不得不忍痛撤离江西中央苏区,进行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回忆长征,最难忘怀的是和张国焘分裂主义的斗争。我们一方面军经历千难万险,在川康边境的懋功与四方面军汇合,大家高兴得跳啊,唱啊,以至热泪盈眶,像亲人久别重逢。岂知张国焘心怀叵测,在过草地前,他就煽动部队说前面有大河没法过,要部队折回西康。朱老总和刘伯承参谋长都不同意他的主张。当时党中央多次致电张国焘,敦促他北上抗日,可是他拒不受命。一计未成,他又公开策划反对党中央北上抗日的方针,妄图将另立中央带领部队南下的阴谋强加于人。他一再逼迫朱老总发表反对党中央北上的宣言。朱老总斩钉截铁地说:“我赞成中央北上抗日的方针,手只能举一次。”“中国工农红军在党中央统一领导下,是个整体,我们这个“朱毛”,全国、全世界都知道。要我这个‘朱'去反‘毛',我办不到。……”张国焘恼羞成怒,就诡计多端地搞小动作,进行挑衅。 有一次五军团断了炊,几位同志不知从哪里赶来了几只羊。张国焘唆使部下借口把他们痛打了一顿,羊却被扣下杀掉吃了。五军团的同志气不过,找到朱老总评理。朱老总反复讲:“官兵都是好的,是革命的,要多做工作,不能为此打内战,要顾全大局。”张国焘的挑衅手段极其恶劣,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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