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与赵德》这则传说中所明显看到了的。 韩愈和大颠和尚交往的传说,也很能说明这一点。 先看传说《叩齿古寺的来历》:韩愈刺潮州之后,听说灵山寺(在今潮阳县境内)有一个名叫大颠的高僧,学识渊博,十分高兴,便将他请来潮州相见。大颠和尚是一位修养很高的僧人,不过他的相貌非常粗陋,嘴上还长着两颗獠牙,这使韩愈一见面就感到不快。大颠和尚很愿结识韩愈这样一位有极高文学修养的朋友,因此当他觉察到韩愈的态度后,竟毅然将两颗獠牙敲掉,这一来使韩愈大受感动,把他留住潮州十多天,交谈辩论,结成了好朋友。后来,人们为了纪念韩愈和大颠之间的友谊,就在大颠住过的地方建寺,那就是现在的潮州叩齿古寺。 再看《留衣亭的传说》:韩愈曾三访灵山寺大颠和尚,辩论佛教问题。韩愈曾对大颠说:“僧人不耕而食,不蚕而农,这是有违先王教诲的行为。”大颠反问说:“读书人亦一样不种地不养蚕,这又作何解释呢?”他们谁也没有说服谁。尽管观点不一致,但韩愈对大颠的博学和雄辩却是十分佩服的。后来韩愈改刺袁州,临走时再去看望大颠,并送给他一件上衣作为留念。大颠不便着韩愈的衣服,便把韩愈送给他的上衣缝在袈裟的内面,日日穿着,以表怀念之情。后来,这件袈裟变得能缩能伸,大颠有一次将袈裟一甩,竟复盖了方圆三十里的地面。后人在韩愈留衣与大颠诀别的地方建亭纪念,这便是现在的留农亭。⒁ 有人怀疑韩愈与大颠交往的目的,认为他这样做是为了讨好皇帝。其实,这完全是一种曲解。明万历三年海阳刘子兴所撰的《重修韩文公庙碑记》说得比较客观:“公到潮时,与大颠来往,有崇释氏之嫌,则尤非也。盖当时远地无可与语者,大颠颇聪明,,识道理,公召与之语,亦将告于圣人之道,庶几援释而入于儒,此公之所以孳也。”灵山寺寺藏的《灵山正弘集》,也记载韩愈与大颠辩论的经过。一个尊儒,一个信佛,各讲各的道理,谁都想说服对方而未能达到目的,直至赠衣作别时仍没有一个结果。 陈历明在《高誉所依——潮州韩祠观感》一文中指出:“(韩愈)作为地方大吏,他谏佛而近僧,反而是兼顾各方积极因素,贤能兼备的政治风度……”⒂,上举韩愈与大颠交往的传说,正正说明了这一点。谏佛观点不变,近僧行为属实。为何?因为大颠是个贤士,是个有知识,有学问的人。韩愈敢于同“持不同政见”的贤达之士往来,交朋友,这不正是他的政治风度的表现吗?不正是他的礼贤下士,疽视人才的良好官风的表现吗? 肖遥天在《漫谈潮州文化》一文中这样写道:“平心而论,韩氏是一位古文家,每篇掷地有金石声,足垂天地而不朽。治潮八月,则—点贡献都没有,未敢恭维。”⒃我以为,“一点贡献都没有”的结论未免武断。史学家们如何说,他人信与不信,这是另一回事。可是,亘古流传的民间传说,却大有引起学者们关注的必要。人民群众决不会无缘无故创作传说去歌颂一个历史人物,也不会阴阳颠倒地去褒扬谁,贬低谁。人民是创造历史的动力,他们所创作的传说,是在民间口耳相传的,在反映历史事实上不受历代统治者的限制,不受统治阶级所布下的“文网”所约束,它真正代表了人民群众对历史事件的态度和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因而比较真实。所以,对于在潮州广为流传的关于韩愈治潮的种种传说所反映的内容,怕不能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吧!丁身玮在《潮汕人民推崇韩愈的历史原因》一文中说得好:“韩愈所以流传芳名于潮汕,自然是由他本人的为人处世决定的。”⒄是的,老百姓并不知道“官书”里如何说韩愈,他们只从世代相传的口头历史中知识韩愈对百姓好,关心民瘼,因而通过传说这种民间文学样式歌颂他治潮期间的好官风,并作出几乎比史籍更加公允的评价。 可以这么说,民间传说为我们解答了一个重要问题:为什么韩愈治潮八月政绩不大而威信殊高?因为,他官风好。原来的官吏高高在上,因而人民希望有个能深入民间的父母官;三害食人,水深火热,因而人民希望关心民瘼的清官出现,地域边远,教育落后,因而人民希望为官者能启用贤达之士,发展教育事业,韩愈的官风,使潮州人民看到了希望之光。尽管短短八月,不可能做很多事情,但八个月已足见一个官的作风了。正是这种良好作风取得了人民群众的信任,取得了潮州广大百姓的民心,使潮州人民世代缅怀他、歌颂他。
注:①见谢逸《韩江的鳄鱼》(载《韩江》1980年第2期)以及陈亿琇《访问岭上留芳踪》(载《潮汕乡讯》1985年第45期)。 ②顺治《潮州府志》第四卷《官师部》。 ③④⑤见陈亿琇《韩渠千载遗泽长》(载《潮汕乡讯》1985年第48期)。 ⑥《海阳县志》卷二十一《建置略五·堤防》。 ⑦⑧⑨见谢逸《韩江的鳄鱼》(载《韩江》1980年第2期)。 ⑩见陈亿琇《潮平鳄渚民欢乐》(载《潮汕乡讯》1985年第46期)。 ⑾见陈亿琇《双旌山上有奇花》(载《潮汕乡讯》1989年第47期)。 ⑿见郭亨渠、李树《韩愈与赵德》(载《韩江》1984年第4期)。 &nb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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