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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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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也钻进幽暗的古堡咖啡屋后,于非愚并没先叫咖啡,是没空叫,一坐到任杰对面的高背椅上,他就指着自己说,“你看看我任杰,你好好看看,我真是于非愚……我什么地方不对你明说,可你这样……”任杰的目光停在他脸上,刹那间还真就现出些茫然,但很快,她表情中,就没有了让于非愚满意的内容。“好吧,你可以也叫于非愚,”任杰说,“我能理解。”于非愚摆着手说,“不光是名字问题,我的意思是,我应该是你丈夫,是你丈夫于非愚。”任杰这时非常镇静,“对不起,作为我丈夫的于非愚只能有一个,但不是你。”于非愚说,“为什么不能是我?”任杰说,“因为我已经有丈夫了。”于非愚说,“我就是你丈夫呀。”任杰说,“你不是,”又说,“你干吗要这样胡搅蛮缠……”于非愚说,“嗨嗨,我怎么胡搅蛮缠,我有证据,我有证据能证明我是你丈夫。”任杰说,“笑话,我确认自己丈夫还要证据吗?不过只要你不胡搅蛮缠,我倒可以听你说说。”于非愚吁了口气,“咖啡,”他冲服务生叫,然后小心翼翼地说了起来。当然,说话时,他要时刻注意任杰的表情变化,避免胡搅蛮缠,更避免----毕竟他说的话闹不好又会被任杰视为轻薄甚至调戏,他便在说的过程中,不时提前声明,他下面将涉及的某个话题绝非轻薄,请任杰能理解原谅。他说,“我说我对你非常了解,是有许多细节能说明问题的,比如你和我----好好,不提我,比如你和于非愚私下在一起时,特别是刚结婚那几年,特别是比较亲热时,我哦他叫你小姐姐,而你叫我哦……叫他小鱼儿。”于非愚看着任杰的脸色,声音很低,像乞求什么,所以任杰没面露不快。于非愚的胆子就大了一点。“这小姐姐,当然是你名字的谐音,可小鱼儿,就既有哦他,姓氏谐音的成分,更是指----男人的……呀……”任杰脸上一片绯红,使劲低头,看杯里咖啡,好在并无发怒迹象。“也是我没办法,只能说这些----我想你肯定还记得,你和哦,和你丈夫,第一次那样,是在你们学校实验楼后边的树林子里。当时你还没毕业呢,你每个周末都去他单位独身宿舍找他玩,因为他不太敢去你家。那天你们看完晚场电影,《红高粱》,他送你回学校……”于非愚的表情有些异样,由于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他忽略了任杰的脸色变化,而这时,任杰的脸色正由红转白。“可那第一次,没成功,后来你们分析原因,觉得跟缺少经验和紧张害怕都有关系……”于非愚羞涩地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任杰早已满面怒容。“你们男人都这样吗?”任杰开口了,听她声音倒还平和,好像声音和表情并不同步,或声音和表情分属于两人。于非愚忙说,“那不一定,要是条件好点,环境合适,彼此配合,互相协助……”可任杰忽然提高声音,都不管旁边桌上是否有人了:“不要脸!你们男人都把隐私往外说吗?给别人当笑话听?”任杰边说边站起来,转身离去。“于非愚你混蛋!”任杰边走嘴里边骂。于非愚跟在后边解释,“我没混,任杰……”可任杰根本不理睬他,“我饶不了你于非愚!”“任杰……”于非愚这才如梦方醒,“我,我不是听哦你丈夫讲的……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俩的事儿我没告诉过别人……” “先生,”追到古堡出口,于非愚被服务生敏捷地拦住了,“你没买单呢。”于非愚怔一下,站住了,回到刚才坐过的方桌前,看账单,但看不明白,只能看明白桌上那两杯咖啡还都一口未动。他先拿起自己那杯,仰脖喝净,想一想,又把任杰那杯也灌了下去,然后才问多少钱。咖啡很纯,是上桌之前现煮出来的,但倒的时候不够细心,里边有不少渣子沉到了杯底。一般人喝咖啡并不像饮啤酒那样亮底干杯,可于非愚连干了两杯,结果,咖啡流进食道以后,咖啡渣子却剩在了嘴里,乱糟糟的,害得他与服务生说话时口齿不清。 于公是个干干净净的初中学生,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没什么特点,但只要和于非愚站在一起,外人很容易判断出来,他们是父子。但现在他们站在一起了,于非愚也确实是以爸爸身份出现的,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学生老师也肯定能猜到,那个叫住于公的男人是于公的爸爸,接于公来了;可于公,却拒绝承认他是他爸爸。“……我不知道,你别跟我说,你跟我爸我妈说去,我不知道,我不能管你叫爸……”于公这么小声嘟囔着,想跑开又怕惹人注意,想解释又说不明白,只能有些委屈更有些惊惧地往后退却,想重新缩回校门里边。他试图尽量若无其事地摆脱这个拦截他的男人。于非愚不忍心难为孩子,没追得太紧。 正好这时,有个中年女教师从学校小门走了出来,一见于公就站住了。从她急走急停的动作中看得出来,她这人挺有责任心的。“于公,你怎么还滞留学校?”说话的同时,她也看到于非愚了。这时学校门口已没有别人。“家长来接你了?”于公还没来得及回答,于非愚就抢先说,“对对,我接他来了。”于公小声咕哝句什么,可女教师尖啸的声音盖住了他细小的声音。“他们都是初中生了,学校不主张家长仍然接送;但家长觉得有必要接送,也请留在距校门口五十米以外的地方,这规定你不知道吗?于公,没跟家长说过吗?”于公和于非愚同时说:“说过,可他不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前都是妈妈或者姥姥姥爷来接的。”“下不为例,”女教师说,“赶紧离开校门口吧。”于非愚和于公又同时说:“好好谢谢老师走吧于公。”“不,我不和他走,他不是我爸……”“什么?”女教师本来已抬脚往另一边走了,可由于这回于公说话声音大了一些,她就听见了,也又站住了。“你不是家长?”她看看于非愚又看看于公,“他不是你爸?”于非愚此时无比窘迫,但他从女教师的目光里看到了怀疑,不是对他是否是父亲的怀疑,而是对于公的声明的怀疑。“这孩子,”于非愚把脸上的窘迫化为苦笑,“我和他妈闹点矛盾,他坚决和他妈一个立场。”于公和女教师同时说:“不对,不是矛盾……”“你和任大夫闹矛盾了?是你大男子主义吧……”但于公声小女教师声大。“对呀,任杰,你认识她?”于非愚一下兴奋起来,“我是任杰丈夫。”“我看出来了,虽然咱们没见过面,可我能看出你是于公爸爸。”女教师脸上有了笑容,她扭头对于公说,“于公,小孩子不能参与家长的矛盾,跟爸爸走吧。听话,跟爸爸走。”于公本来还想申辩,可慑于老师的威严,他只能挪动脚步了。“再见,”于非愚对女教师说,“我们去他姥姥姥爷家。”这后一句话,也是说给于公听的,他要打消儿子的恐惧心理。 这一天,是周三,周三下午于公学校三点放学。每周这天,于公放学后都不直接回家,而是去姥姥姥爷家:要么在姥姥姥爷那里吃完晚饭再回家,要么五点半,按正常放学时间回家。当初这样替于公安排时,考虑的是,一般三点到五点半这段时间家里没大人,怕于公把邻居孩子招到家里,而于非愚和任杰都不喜欢家里来外人。这些情况,于非愚很清楚,甚至这条规矩,就是当初他制定的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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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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