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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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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找钱的时候,又说,“这玩艺随便垫补垫补还行,当饭吃不抗饿。”于非愚本来没兴致多话,可店主人的热情在牵着他走,他就敷衍道,“我刚下飞机,饿了,可家里没人……”“唔----”店主人停止找钱,瞪大了眼睛,“刚才你爱人还来买过洗衣粉呢,说要全天做家务……”于非愚伸出去接钱的手也停了下来,使劲看小卖店主人。“你认识我爱人?”“当然了,老邻居吗……外科大夫对吧?咔----”那店主人“咔”的同时,右手在小窗口里斜着一抹,也真像任杰在手术台上开膛破肚。“你也认识我?”“嘿,当然了。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爱人是你爱人。”于非愚激动的满脸通红:“谢谢谢谢,”他连声说,差点把手伸进小卖店窗口与店主人相握。店主人得意起来,问,“为什么谢我?”那种挤眉弄眼的样子,好像他和于非愚正在共享着一个秘密。于非愚倒无话可说了。 于非愚没打算在小卖店窗外吃面包喝饮料,就走向自己的旅行包,琢磨着怎么处理这新添的负担。他把旅行包拉链拉开,把面包饮料塞了进去,还顺手拎拎。好在新添的负担没什么分量。他拎起包打算往小区外走,可店主人开口叫住了他,那张肥白的大脸硬生生地从小卖店窗口挤了出来。“我说,别走了,回家吧。”他口气里满是关心体恤。“回家?我说了家里没人……”于非愚说得底气不足,就不说了,但也没走。“我一看你脸色就知道是两口子闹矛盾了……”店主人不笑了,表情严肃语重心长,“一吵架就拍屁股走人,这是负责任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做法吗?”“不是我要走,是她……”于非愚想解释可又不好解释,说出的话来就吭吭哧哧。店主人见他为难,便打断了他,“她让你滚对吗?当哥哥的我大你几岁,这种话听多了;可老娘们那话能认真吗?不能,她们都刀子嘴豆腐心。听我的,回去,占住理儿了也要说对不起。儿子在家没?去英语补习班了吧?那正好,两口子热乎热乎,就啥都没了……”于非愚说,“你理解错了,我们没矛盾没吵架……真是家里没人。”店主人沉下脸来,“兄弟,你蒙得了我?好,告诉我你家电话号码,要有人,通了不要钱怎么样?”“别别别。”“来吧来吧。”“我家电话现在是空号。”“你看你,这么编谎多没意思。”于非愚不知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局面,只好背出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小卖店主人马上变得喜气洋洋,拿起摆在窗台上的公用电话,一口气把88501513按了出来:“哎,弟妹呀,等一会呀----来,”他把话筒塞给于非愚。于非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如果说在机场得知他家电话号码是空号他已见怪不怪,那现在他家电话这么容易就挂通了,倒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他接过话筒,说出的话结结巴巴:“哎,任杰呀,是是我我呀……你看,我是刚才……”对方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撂了。于非愚握着话筒,满脸愧疚地看店主人,好像他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店主人也无计可施了,用唉声叹气分担于非愚的愧疚:“还不让回家?还不原谅?”于非愚点点头:“不让回家,不原谅。”然后,他掏出四角钱给店主人。可店主人坚决拒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两人推让一会,于非愚只好把钱又揣回兜里。“再见了。”于非愚站在小卖店外边,隔着窗口与店主人握手。“多保重。”店主人握住于非愚的手连连晃动,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 于非愚沿马路无目的前行,不时有出租车靠过来问他去哪。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光摆手,意思是不坐车。但他双手都要用于把持肩头的旅行包,每次摆手,都挺麻烦,得先停下脚步,扭脸朝向出租车方向,同时确保一只手扶包也能平衡,再腾出一只手,冲司机摆。如此一来,害得好几个司机错会了他意思,以为他停步扭脸是要上车。可他不是,他只是摆手。 走到运河桥头,于非愚实在走不动了,他止步放下旅行包冲河水发呆。午后的日光泻在河里,把河水映得金光灿灿,金灿灿的河水由于流速缓慢,就给它倒映着的天空与白云,它依傍着的堤坝和草木,都赋予了一种慵懒的气质。于非愚无法抵御这种氛围的感染,就拎起地上的大包,也像河水一样,懒洋洋地拐个小弯,沿曲折的石板小路进到桥旁绿地里,在一张没人坐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坐下后,愣怔片刻,他意识到自己并非无所事事才来这里,就拉开旅行包,拿出里边的面包饮料。他的确已经又渴又饿,可他没立刻狼吞虎咽,他很斯文地对着面包饮料端详两眼,然后放下它们,起身沿河堤的坡度向河边走去,在温突突的河水里洗了洗手,这才回到长椅上坐稳屁股,埋头吃喝。行走已让他筋疲力尽,吃和喝时,他就一直让咀嚼吞咽与闭目养神同步进行。反正一手面包一手饮料,凭感觉也不至于把它们送鼻子里去。后来他吃完喝完了,可闭目养神养出来的倦意,却让他仍然不想睁眼。他就那么一手捏着食品袋一手捏着空饮料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下意识里,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他忽然从似睡非醒的状态中睁开了眼睛。他发现,原本缓流在他面前的河水消失不见了,代之轻轻飘动在他视线里的,是一片艳红。他使劲挤挤眼睛,顺着艳红色往上看去。他看到,他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个姑娘,那姑娘的身体,裹在一袭摆幅宽大的纱质红裙里,是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的裙裾,遮住了运河里缓流的河水。“请问,先生是在等一个姓张的小姐吗?”红裙姑娘彬彬有礼,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哦,哦……我在等,是想去找,一个姓张的先生。”于非愚歉疚地对姑娘耸耸肩,摊摊手,就像一个十足的绅士。可是,他耸肩摊手时,手里的食品袋和饮料罐却不慎脱手,食品袋飘落到草坪上,饮料罐则不仅滑落到草坪上,还沿着河堤的坡度向运河里滚去。起身捡食品袋和饮料罐的于非愚顾此失彼,从长椅旁一直窜到河水边,使他眨眼之间就成了条狗,在追踪主人扔出的骨头,而完全没有了绅士风度。等他把食品袋饮料罐都送进不远处的垃圾筒,再回头时,见那红裙姑娘已朝另一条长椅走了过去,那条长椅上的单身男子,比他像绅士。 于非愚含糊不清地发句什么感慨,就回到长椅旁扛起了旅行包,快步向运河桥头的马路走去。他钻进一辆出租车,准确地道出一个地址,还适时地给司机指点近道。十五分钟后,他来到一处花园式住宅小区,轻车熟路地进楼门洞爬楼梯,按响了一扇防盗门上的音乐门铃。在音乐的背景音里,一个男声在门里问找谁,于非愚紧张的神经马上松弛下来。“就找你,找张先生。”他在门外快活地大叫,“张巍,我是于非愚。”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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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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