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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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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了,你不想收不让他带走。”张巍说,“你真是在你们那大衙门口里呆傻了,怪不得你从来和先进模范没缘。这东西,明个我得交给党委,让他们备案记录。”“操,”于非愚感叹了一句,隔一会问,“怎么回事儿呀?”“他?嗨,要保障金呗。”张巍把烟酒装进个黑兜子里,“厂子黄了,两口子都失业没收入了,还有个孩子。”“这种情况也不管?”“照理说管,只要厂子和街道证明他没生活来源就得管他两年。可这小子倒霉,我们刚建立了抽查制度,让他赶上了,我们调查发现,他们三口是和他爸妈住在一起,他爸妈有退休金。”“你的意思是,都四十来岁了靠爸妈养活也算有生活来源?”“那倒不是,主要是他们户口不独立。”“那怎么才算户口独立?”“很简单,把户口从他爸妈那迁走。”“迁哪去?”“迁他自己的住处去呀。”“他自己有房子?”“没有。”“那往哪迁?”“买个房子不就迁走了。”“你这是放屁!”于非愚从厨房冲出来,红头胀脸地冲张巍喊,“他要能买起房子,他他妈还用上你这来找保障?”“哎哎,你至于这么激动吗?”“我激动?你看这人多可怜呀。”“哎呀,比他可怜的多去了,你还----唔,兔死狐悲,觉得你也没地方开资了,和他一样了……”“对,我就比他还可怜,我他妈其实还不如他呢!他还有爹妈,有老婆孩子,有户口有住处,我呢,我有什么?除了我这一百多斤的皮骨肉,我什么都没了!” 这一晚上,张巍在书房上网聊天,于非愚在客厅看电视连续剧里反腐。 第二天是休息日,吃过早饭,于非愚对张巍说对不起。张巍摆手,意思是没什么。以前每天,早饭的时候,于非愚都会把他这一天的计划叨咕叨咕。于非愚为找回自己的身份总有许多计划,尽管那计划总要流产,可他总有。但现在没了。他陷在沙发里,垂头丧气地压手指头,嗄叭嗄叭之声不绝于耳。张巍意识到于非愚这天没计划了,就也没问什么,只是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里,从高处看于非愚。于非愚抬头时他假装看别处,漫不经心,心不在焉,可于非愚低头时他便仔细端详,且目光炯炯,入木三分。于非愚没注意到张巍的目光,压完手指头,嘟嘟囔囔地说,“我算黔驴技穷了。你脑子灵活办法多,觉得我该怎么办?”“唉,”张巍叹口气,眼神柔软起来,“这个,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要我看呢----你别不高兴呀----我觉得,你也许得找找自身原因,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地都不承认你。”“你看你这话说的,这事儿你让我怎么反省,怎么找原因?”于非愚倒没不高兴,只是觉得张巍的话文不对题;其实,他忽略了张巍话里的潜台词,恰恰是张巍想表达的题旨文意。“你分析分析,假设我是冒充于非愚,目的何在呢,我要骗什么?要冒充我也应该冒充个中央领导的儿子或海外的富翁华侨吧,要骗我也得选一家值得骗的吧,可我家哦,任杰家,普普通通一个家庭……”“我倒不是说你有意欺骗冒充,也许,真是你搞错了……”“怎么,你也怀疑我张巍?”“我?我不,我无所谓,你又没冒充我。”“你怎么说话呢!”这回于非愚不高兴了。“就是吗,我真不介意你是不是于非愚。”“可我介意呀!行了行了,那我去医院。张巍,我A型血,这你以前知道吧,我去化验,一化验就一清二楚了。”“不行吧,A型血的人多去了,于非愚,哦,我是说那个于非愚,也有可能是A型血。”“那我就,鉴定指纹,据说全世界没有一对指纹重复的人。”“也没用。你又没犯过罪,任何部门也不可能有你的指纹记录,没记录,你鉴定了也没法证明你的指纹就是于非愚的指纹……”“可我就是于非愚呀!”“行,你可以是于非愚,可现在的问题是你证明不了你是于非愚。”“这他妈的,我怎么这么窝窝囊囊地就不是于非愚了呢……”“也并不是说你不是于非愚了,你可以还叫于非愚;像我这名,重名率更高,加上音同字不同的,估计全市有几百上千个……”“嗨,你别乱掺乎了,我的重名和你的重名能一样吗!” 但这之后,经过与张巍的一番质疑反质疑,于非愚还是为打发这天找到了事做,他要再度回家一趟----回那个有任杰于公和另一个于非愚的家,他要请任杰同意他和于公做亲子鉴定。为此他需要张巍陪同。张巍有些不情愿,不过最后只能同意。 张巍拿起电话,把一长串数字按了出来。张巍按键时,于非愚紧张得闭上了眼睛。电话很快通了,一个男声叫了声喂:“喂,谁呀?”电话的扩音效果好得过分,于非愚也能听到对方说话。张巍犹豫一下,说,“我是张巍。”对方的声音立刻热情起来,“是你呀,挺长时间没动静了,那天听任杰说你打听住院的事儿。怎么样,谁病了?”张巍看于非愚一眼,怯怯地问,“你是----”对方说,“嘿,我于非愚呀,你不找我?挂错了?”张巍忙说是找你是找你你在哪呢,对方说在家。张巍又问任杰在不在,对方答在。“你找任杰?”对方反问,张巍忙说,“都找都找,我现在就去看看你们。” 放下电话,张巍让于非愚把手机给他。他先看于非愚的手机是否开机,开机;然后他用于非愚的手机往他手机里打了个电话,但他没接,只看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于非愚问他在干什么。“你没注意吗,”张巍说,“刚才我是打的手机,打的你这个手机号;你没关机,可你手机不响,倒是人家那边接了。”于非愚打量着自己的手机,满脸狐疑。张巍又问,“这些天你接过电话吗?”“没有,”于非愚说,“可它能往外打呀。”于非愚想了想又说,“我得找移动公司讲理去,有这么干的吗!”当然,由于有了此前的约会,于非愚没先去移动公司,而是和张巍一起出门上了出租车。 二十分钟后,两人走进新规划过的住宅小区,绕过计划生育的雕像,来到十九号楼前,进四单元,上五楼,敲开了三号室的门。闻声来开门的是任杰,她刚要和张巍打招呼,一眼看到了跟在张巍身后的于非愚,她的表情僵硬起来。“任杰,”张巍尴尬地笑着,“进屋说话好吗?”他看一眼身后的于非愚,“让他也进去。”任杰没有挪动身体。这时另一个于非愚从屋里走了出来,“张巍来了吧----”随即他也看到了张巍身后的于非愚,他也站住不动了。冷场片刻,他对任杰说,“任杰,让他们进来吧,别让邻居看笑话。” 于非愚随其他三人往客厅走,不失时机地左顾右盼:看了眼厨房,看了眼书房,看了眼有双人床的大卧室,又看了眼有单人床的小卧室,最后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看客厅的花盆电视空调以及各种工艺品小摆设。于非愚左顾右盼的动作不特别明显,眼睛只是有限度地忙活。四个人都一言不发,屋里的气氛紧张压抑。“张巍,”倒是于非愚先憋不住了,“这房间的格局,一点都没变,全是以前我布置的。”“胡说八道。”任杰说。“莫名其妙。”另一个于非愚说。于非愚脸上挂出了哭相,“任杰,你 <<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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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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