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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尾花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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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前夕,一个上边的人,一个以前只能充任他小靠山的人,位置忽然发生变化,可以当他大靠山了,这一下,他的自我膨胀立即加剧,就也瞄向了那个副县长位置。这么一来,在财力上关系上政绩上都能比过曲弯的曲直,在比靠山这一关键步上败下阵来。不能说曲直没有靠山,但他的靠山与曲弯的靠山比,只是小靠山。曲直咽不下这口气,立刻组织人马狙击曲弯,而曲弯也不含糊,反手拉起队伍迎战曲直。恰在这时,有天晚上,曲弯酒后回家,都进到小区院里了,一下车,被什么人一铁棒子打折了右腿,又一顿皮鞋踢瞎了左眼。右腿瘸左眼瞎的曲弯没法当副县长了,可应该属于曲直的副县长位置,也稀里糊涂地旁落到另一个得利的渔翁手了,因为曲直成了伤害曲弯的主要嫌疑人。当然了,虽然曲弯死咬住是曲直指使人下的毒手,但公安机关却找不出证据,如果仅从伤害动机看,倒是许多其他人更有动机。竞争个官位毕竟只算虚仇,那般极端行事未免过分,从一般的推理来分析可能性不大;而那许多其他人,则是被曲弯霸过妻女断过财路的,是和他有实仇的,别说他们打折他腿踢瞎他眼,就是置他于死地,也理由充分情有可原。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后,曲直在张集不想呆了,一是担心曲弯报复,再一个,他也看明白了,在张集,他这辈子也就是个土财主了,当皇帝的路已经堵死。可曲直的理想宏伟远大,还四十不到就止步不前,那无异于判他死刑,他宁可舍弃千般好处,也要找一架看不到尽头的阶梯去继续攀爬。他喜欢挑战。于是,曲直把他新的施展天地定在了省城沈阳,一段时间以来,每月都有那么三次五次,他的紫红色奥迪往返于张集至沈阳那一两百公里的银灰色公路上,他以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和狠劲,不计后果地做出投资。是在这期间,通过某种七扭八拐的关系,他认识了芳芳。 芳芳第一次赴曲直的酒宴,就被感动了。那是一个档次虽高但规模不大的聚会,只四个人,曲直芳芳和两位中间人。酒至半酣,闲说话时,芳芳随意提到她认识个张集人,是女的,叫唐红。提完这话头,芳芳立刻发现,曲直的眼神就不对劲了。你能帮我和她联系吗,曲直说,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可能也是我惟一喜欢的女人,你不说她我好像把她忘了,可你一说,我觉得我现在还喜欢她……当然了,曲直的话,是断断续续说出来的,但即使断的地方不被续上,也听得出来是那意思;那天,曲直唱的卡拉OK也断断续续,可下一首歌与上一首歌之间不论断多久,再续上,也还是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芳芳就此受了感动,当曲直一遍遍地“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时,芳芳还借着酒劲,给他献了塑料花并和他拥了抱。这之后,曲直一直羞涩但急切地跟芳芳打听唐红的情况,就好像,从那天起,从听芳芳提到唐红的那天起,他调沈阳的事就成次要事了。 这里有一点我们需要提及,免得对曲直产生误会。 由于我们有全知能力,我们得承认,曲直说芳芳不提唐红他都把她忘了,这是事实。他确实十多年没有唐红的消息,因而,他不可能因为知道唐红是芳芳好友,才做戏,说他多喜欢她,表演给芳芳看,以使芳芳看在好友的份上帮他一把。这说明,他仍喜爱唐红是真情流露。而芳芳,她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动静有度,绝顶聪明,在这一点上她像她哥哥,涉及任何人与事时,都低调介入,不着痕迹,留有余地。当然唐红出现在她与曲直这里时,并不像她哥哥生活中出现的许多人与事那样可能牵一发动全身,但芳芳已经习惯如此。所以,那天在酒桌上,她虽然说到唐红,却只是轻描淡写顺嘴一带,不含任何潜在动机,只说她认识个张集女人,叫唐红,连她们在一个单位都没说,就更别提她们是否好朋友了。也就是说,如果芳芳讨厌唐红,就冲曲直那么毫不掩饰地表达爱意,她完全可能因为嫉妒,或“恶”屋及乌,从此就不再理睬曲直,帮助更是没可能了。这是曲直在不知其险的情况下走的步险棋,但他走对了,他的真实,尤其是那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江湖汉子般的冲动豪迈,和与那冲动豪迈相伴闪烁着的多重魅力,感动了芳芳。芳芳见惯了太监般的官场男人,曲直与众不同的表现让她也冲动豪迈起来,她后来对哥哥评价曲直时说的是:他要成了你的人,你进监狱他就敢拉杆子劫法场。当然了,在芳芳这里,冲动豪迈与冷静功利并不矛盾--冲动豪迈表现在她知其难也要帮曲直的忙,冷静功利表现在她对曲直的钱物馈赠仍一一笑纳。公事公办吗,她不会愚蠢地进行义务劳动。 首次见面后,他们的单独接触就开始了,芳芳谨慎地出任她哥哥和曲直的交易中介,在她哥哥认为这桩买卖不太划算时,她暗示,他是她情人,她希望哥哥考虑手足情份。 芳芳的整个思想活动,从最初的准备拒绝帮忙到试图帮忙到真正帮忙这一过程的思想活动,曲直并不知道,芳芳不会让别人看出她还会感动。在别人眼里,她愿意被人看成一个看破红尘玩世不恭无情无义的人,包括在唐红眼里,更别说曲直了。显然,事后来看曲直的险棋,从中我们也得以一箭双雕地同时把握住他们两人的脾气性情,曲直的和芳芳的。 曲直调入沈阳一事,由于有芳芳哥哥的暗中关照,就进展得不露声色又紧锣密鼓。一切顺利,比顺利还顺利。但另一件事,曲直想见唐红一事,却一直没有眉目,障碍重重。这我们不用多动脑子就猜得出来,是固执的唐红,把一件算不了什么事的事给搞复杂了:她拒绝与曲直见面。 先是芳芳把唐红的电话给了曲直,说你自己找她吧,我不希望她知道咱们的交道。曲直也就挂了电话。只说他在沈阳出差,偶然得到唐红电话,问候一下。这之后,两人在电话里聊得很好,直到一方手机没电了,换座机,然后另一方手机也没电了,也换座机。可最后曲直表示想看看唐红时,唐红没答应,待曲直说他还爱她时,她竟哭了,说你不要挖苦我讽刺我,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让曲直热脸靠上了冷屁股。接下来,曲直的愁眉苦脸再次打动了芳芳,芳芳答应为他说项。她对唐红简单虚构了在哥哥那里邂逅曲直的过程,然后竭力夸赞曲直,说他水平能力都很优异,为人处事落落大方,气质风度无可挑剔,既狡黠圆滑世故,又不失真纯血性,属于人才难得那种男人。总之,她动员唐红接受曲直的爱情。芳芳比唐红小了几岁,未结过婚,但多年里不停地更换情人,甚至同时能与两三个男人周旋,自称阅人无数。她一直说唐红太亏,死守着夏小雨这个小官僚实在乏味,她经常建议唐红搞点婚外恋插曲,演点一夜情节目,也算在青春的尾巴上挠扯几把。这回机会终于来了,芳芳说,曲直是老天爷给你送的大礼。可唐红,平常和芳芳谈起婚外恋也兴致勃勃,说到一夜情也跃跃欲试,现在事到临头了,却还是要打退堂鼓。我伤害过他,这是她不想和他婚外恋一夜情的理由。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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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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