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头王和梁上君子的纠合体抢大户是乱世中的常事,不足为怪。不过,这帮抢劫团伙既不会穿白盔白甲(因这些人和崇正(祯)皇帝毫无关系,何况白盔白甲在夜间很容易暴露目标),更不会抬出秀才娘子的宁式床(他们要的是金银细软,宁式床之类太笨重不易携带)。但阿Q为什么似乎看到箱子、器具、宁式床被抬出呢?请注意“似乎”二字。似乎也者,好像之谓也,实际上并非这样。这是一段幻觉描写,阿Q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是因为阿Q醒里梦里想要宁式床,这在前文“阿Q革命畅想曲”中已有过充分显示。“假做真来真亦假”的文章很容易让人似是而非,事实上,阿Q并没有参加抢劫赵府的行径,阿Q的态度是“想上前”,但“没有动”,“回到自己的祠里”,发出了一番精神胜利法的思绪,最后被送上了断头台,糊里糊涂地被“嚓!嚓!”了。这是阿Q的悲剧,也是辛亥革命的悲剧。
类似幻觉描写的妙笔在《阿Q正传》中还有一些,这无疑是教学的难点和重点,师生们细读《阿Q正传》时不能不明察。
二、选准典型,反客为主,解剖麻雀
《阿Q正传》是中篇小说,包括九章,而教材只节选了第七章和第八章,节选部分尽管重要却并非全璧。典型形象是小说的生命,刻画典型的手法是多种多样的。《阿Q正传》的中心人物当然是阿Q要全面剖析阿Q的形象必须着眼全文,仅靠节选是不够的,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当机立然地选取假洋鬼子的形象剖析”作为重点,而将阿Q的形象剖析变成总结性的概括叙述了。
只见假洋鬼子正站在院子的中央,一身乌黑的大约是洋衣,身上也挂着一块银桃子,手里是阿Q曾经领教过的棍子,已经留到一尺多长的辫子都拆开了披在肩背上,篷头散发的像一个刘海仙。对面挺直的站着赵白眼和三个闲人,正在必恭必敬的听说话。
阿Q轻轻的走近了,站在赵白眼的背后,心里想招呼,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叫他假洋鬼子固然是不行的了,洋人也不妥,革命党也不妥,或者就应该叫洋先生了罢。
洋先生却没有见他,因为白着眼睛讲得正起劲:
“我是性急的,所以我们见面,我总是说:洪哥!我们动手罢!他却总说道No!——这是洋话,你们不懂的。否则早已成功了。然而这正是他做事小心的地方。他再三再四的请我上湖北,我还没有肯。谁愿意在这小县城里做事情。……”
……
“滚出去!”洋先生扬起哭丧棒来了。
引文用多种手法非常集中地刻画了假洋鬼子的嘴脸和灵魂。就肖像描写来说,中国人却穿着“洋衣”;20世纪的现代人竟留着一千年前的“刘海仙”式的头发;挂着的那块“银桃子”,不免让人想起也是用四块银元换来的;手里的文明棍,对年轻人来说不伦不类(打狗?拐杖?都不像!)。于是在阿Q眼中变成了“哭丧棒”。就语言描写来讲,如果“我们动手”,革命“早已成功”,他分明是建立民国的元勋!“再三再四地请我上湖北,我还没有肯”,他简直比黎元洪还黎元洪!联想到四块银元买来的“银桃子”,这不是典型的吹大牛吗?假洋鬼子偶而说两句洋文,本来不足为奇,但在愚昧无知的村民面前“No!No!”,不是“放洋屁”又是什么?行动描写呢,“白着眼睛讲得正起劲”和对着阿Q“扬起哭丧棒”让阿Q“滚出去”是正笔,而听者的必恭必敬不失为不可或缺的侧笔了。综合看来,假洋鬼子是个不中不外、不古不今的大杂烩,是辛亥革命时期农村中虐杀革命的刽子手。刻画得入木三分、灵魂毕现的假洋鬼子的形象就是步入世界文学画廊也当之无愧。
针对节选课文集中笔墨剖析假洋鬼子,而将阿Q的形象分析变成总结性的概括叙述,这是反客为主的处理手法。就客观来说,节选教材所提供的材料为我这样做提供了方便;就主观来讲,我想以此培养学生“练为战”的本事。因为小说中刻画人物的方法无非是肖像描写、语言描写、行动描写、心理描写和环境描写。刻画假洋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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