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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战军:论《圣天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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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遗留下来的深富意味的容纳大历史大时代和小空间。小说里,梅外婆和以女性为主的雪家的信仰的作用范围,几乎不能延伸出雪家的大门。在天门口,雪家之外,也许是因为修养素质的原因,她的福音说、忍耐说和受难说只能赢得尊敬但很难得到认可。在这个特定的革命情境,这一宗教信仰是梅外婆等人自身的,然而在外族入侵和内战不息的残酷的现代历史阶段,她连身体的洁净也未能保全。它所能发挥的影响,只是一种令人敬重的宗教意识,它和革命信仰相比,在外在力量上显得过于微弱和文雅。人们对它的需求,也只是生育、生病或受伤的时刻。梅外婆将教义放在生活中的应用和检验,一方面衬托出了梅外婆这样的人宗教感的天真,另一方面,小说在与此相关的篇章里,有唯美的笔致更有感伤的气息。在我的理解里,这并非出于作者对梅外婆宗教教义的认可,更多的,是对充满了对人的善良和爱感的情怀的认同,加上对有知识有涵养的美丽女性的爱惜。 这是一部内里有所“信”的长篇小说。因为有“信”,小说通过“革命——征服——占领”的行动线索塑造了多个现实主义的男人,更经由“仁慈——报复——和解”的性情逻辑写活了多个浪漫主义的女人。而在这里,作者体现出对动荡中生活的人们的人文关切,对其中“魅性”的信,也是一种“人文”立场上的信。 小说呈示了这种魅性力量的顽强和不可熄灭。从“天、地、人”的模糊感应中而来的,其中一种类于自然神性。风物礼俗之笔随处可见,有些册页的相关文字极具美文色彩,在以大开大阖的动荡取胜的大结构中,饱满安然的大地,植物的声息、生活的气韵,大别山的自然生态民间风物的描摹让作者喜不自禁,犹如燕子红开放,让人不忍继续打探战争、疾病和灾难的行迹。天堂山谷的设置,也是自然神性的灵性写照。小说中最大的杀戮,不是战争带来的,是天谴。自然神性之“魅”,比宗教的力量无论在警示的层面还是在报应的层面都要强大得多。 作为长篇巨制,尤其是和现代转型的中国历史密切相关的宏大叙事,最大的难度,莫过于对于激变的原动力的勘探和对现代以来的正史的人文态度——这可能带来更切合真相和人的本心的历史发展观的新建构的生成。把捉人心本来的追望,再在还原中重构宏大历史叙事,这是今天对长篇小说尤其是对以现实主义为基本创作方法的文学创作的极高要求。在这一点上,《圣天门口》是目前最值得称道的一部。我们看到为数不少的这类题材的长篇小说,表面上或者创作谈中具有这样的意识,但是实际的写作却与这样的要求偏离得很远。由此我们看到了更具体的难度:切入点的选择、故事的节奏、人物类型和角色的定位、中国意识的融入、情绪的掌控、细节的打磨和意味的生发等等,越来越成为对作家艺术水准的绝大考验。《圣天门口》在这样的考验面前,无疑是一部过得去、立得住、留得下的力作。上一页 [1] [2]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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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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