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中的“实”是指客观世界中存在的实象、实事、实境。如《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黑暗现实;《念奴娇·赤壁怀古》中“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写赤壁的险峻;《雨霖铃》中两人分别情形,如“寒蝉凄切,对长亭晚”“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等。
诗歌中的“虚”是指直觉中看不见摸不着,却又能从字里行间体味出那些虚象的境界。具体说来,诗歌中的“虚”包括以下三类:
1.神仙鬼怪世界和梦境。诗人往往借助这类虚无的境界来反衬现实。这就叫以虚象显实境。如:《梦游天姥吟留别》仙境就是一个虚象。诗云:“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2.已逝之景之境。这类虚景是作者曾经经历过或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景象,但是现时却不在眼前。如: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再现了火烧赤壁这一史实。显然不是发生在眼前,故也是虚景。如:韦庄的《忆昔》:昔年曾向五陵游,子夜歌清月满楼。银烛树前长似昼,露桃花里不知秋。西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号莫愁。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唯见水东流。
3.设想的或者未来之境。这类虚境是还没有发生的,它表现的情将一直延伸到未来而不断绝。故写愁,将倍增其愁;写乐将倍增其乐。如:杜甫《月夜》:今夜鹿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柳永《雨霖铃》中云:“今霄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是设想的别后的景物:一舟离岸,词人酒醒梦回,只见习习晓风吹拂萧萧疏柳,一弯残月高挂柳梢。例如李白的《夜泊牛渚怀古》:牛渚西江夜,青天无片云。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明朝持帆席,枫叶落纷纷。
诗文中,“虚实相生”是指二者之间互相联系,以达到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从而大大丰富诗中意象,开拓诗中意境,为读者提供广阔的审美空间。“虚”与“实”结合一般有两种作用:
(1)虚景和实景,有时相反相成形成强烈对比,从而突出中心或诗人的某种感慨。如姜夔《扬州慢》中的虚景是指“春风十里”,写往日扬州城十里长街的繁荣景象;实景是“尽荠麦青青”,写词人今日所见的凄凉情形。由这一虚一实两幅对比鲜明的图景,寄寓着词人昔盛今衰的感慨。《梦游天姥吟留别》仙境的美好与现实的黑暗构成了对比。从而突出了作者追求自由蔑视权贵的精神。
(2)虚景和实景,有时相辅相成形成渲染烘托,从而突出中心或渲染某种浓浓的情感,或烘托出某种气氛。如《雨霖铃》《月夜》。以欧阳修《踏莎行》为例:“候馆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阑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上阙写实,通过初春景象反衬“行人”的离愁别绪。下阙写虚。通过设想妻子凭栏远望,思念“行人”的愁苦之象,来写愁思。妻思夫,夫想妻。虚实相生,从而将离愁别绪抒发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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