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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蒙古

作  者:巴音博罗

 

  1.蒙古长调
  听蒙古长调就像站在夏季辽阔无边的草原上,穹庐似野,青草波及心灵,羊群俨然天外使者,到人间布施福音……唱歌的人有福了,而倾听者的眼睛亮如星辰。听蒙古长调又犹如在静静长夜,风空空地掠过飘浮不定的牧村,瓦罐里的奶茶飘出浓郁的香气,这时候谁小心翼翼擦亮一根火柴,照亮了蒙古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当然,你也会看到烈酒辣过喉咙时汉子们脸上的酡红(他们会把酒苗直接栽到胃里,看着他生根发芽,慢慢长成大树)。你也会看到姑娘们腮边的萨仁花,以及土地一样宽厚仁慈的老额吉手边的那盏马灯……也许我的天性中与蒙古人有着非常相近的质地吧,作为女真人的后裔,听蒙古长调仿佛回了一趟远及天际的故乡,那种扑面而来的亲切感就像祖父活着时将宽温的手掌安放在幼时我的脊背上。场,篝火,瓦罐、敖包山,牧鞭上的日子,牧羊女用力抖开的长长的绿腰带。蒙古人骑在马上的姿势非常动人,好像帆船在海浪上起伏。蒙古人眯着眼睑的膫望也异常让人着迷,望与不望的模样酷似气度不凡的王者。特别是蒙古摔跤手在得胜或比试前跳的那种山摇地动的步子,摇摇摆摆,得意忘形而又威风凛凛,真神力无比的勇士也。八十年代,我在油家韦尔申的作品里,第一次吃惊于蒙古男人那富于特点的典型脸形——细眼长面,刚毅仁厚。我当然知晓血统和遗传基因的作用,但蒙古人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豪放旷达而又略带忧郁的性情却是后天的养育和凝聚,像勒勒车深深的辙痕。我的朋友——散文家鲍尔吉·原野在其文章里曾提出聆听蒙古民歌的三重境界:刚刚听到蒙古民歌的人,听出的是悠远,是第一楼台;听出蒙古民歌的苍凉悲抑,乃第二楼台;而进入第三重境界,才会听见蒙古人那绸子一样柔软的心肠。他还说:“长调,像族人在背上的行囊中装进尽可能多的什物,又像是魔术师从口袋中拽出无穷尽的彩带。”他说的极是。但蒙古长调肯定与传统的中国审美观不同,它既不是拿腔作势的戏曲舞台上的拖腔,也非吟花弄月才子佳人式的吟哦。它是原始的,荒凉的,辽阔的,雄奇的,且又带有某种神秘色调的质朴的哼唱——内心剧烈涌动而出口成歌时又分外委婉无言,仿佛无话可说,只有千年万载的伫望,只有彻头彻尾的沉醉,只有长歌当哭的感念……那蒙古民族的游牧史、征战史和迁徙史又如长河落日的悲壮一瞥。寒霜在马头琴弦上凝挂,弱顺的羔牛跪食母乳,而鹰在天庭上沉雷般笼罩着,一动不动……良久,听歌者感思至深,腮边温热,淌下泪来;听歌者的心像是飞累了的翅膀,急着要找一根树枝歇歇脚;听歌者的全身像是被热乎乎的温泉水泡过,舒筋活血,补气提神,他现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重活过来的样子……他泣,他悲,他无助地落入忧伤——他像做过一回弯弓射雕的蒙古汗王
  2.鹰的笼罩或腾格尔的歌声
  腾格尔有一张典型的蒙古人脸型。腾格尔的嗓音里除了具有马头琴的寥远、宽广、专注和苍凉之外,还有一丝略带嘶哑的忧郁。犹如草原上的青汁、奶茶香、牛粪味儿和太阳光的浑然天成。他去掉了一切的修饰音,完全任其从胸膛里自动流淌出来——那种生命的、日子的,甚至带有鲜明粗粝音色的旋律。从腾格尔的歌声里你能看到姑娘们大胆恋爱的眼神,汉子们脸上大颗的汗珠和刚生下的小马驹儿那湿漉漉皮毛上的腥气。这是最为珍贵的瑰丽的品质(我甚至怀疑他真的就学过音乐学院)。作为这样一个严重物质化乃至金钱化的时代,一大批歌手的堕落成为年代的标识和样板,而与汉文化迥异的异族血统的腾格尔,以他对传统也就是民歌的挚爱与对媚俗的顽强抵抗成为一匹真正独往独来的黑马。
     
  从夏营地转移到秋营地,
      又从秋营地转移到冬营地,
      学会了拾粪、捉牛犊,
      哄起春季里的小羊羔……
      学会了套上犍牛游牧去,
      芨芨丛里的井台上拖水就是这样,
      我成了一个地道的牧子!
                          ——《游牧》
  
  蒙古,这个东方大地上古老、剽悍的马背上的民族在大自然中集体式的呈现,其实是通过纯朴、美丽的民歌传颂开去的。洁白的毡房,袅袅升腾的炊烟,威风凛凛的蒙古勇士,善良厚道的老额吉(母亲)……蒙古民族的历史,文化,婚姻,地貌以及漂泊的牧居生活,有时候就简化在了蓝天上盘旋飞翔的大鹰和雕,树丛中婉转和鸣的屑鸟,溪水间羽毛灿亮的野鸭和鸳鸯,细间成双成对的灰鹤和林野间快活跳跃的熊、狼、狐、鹿、貂、雪豹和银鼠们身上。当然还有成群奔跑的野马、羚羊和野骆驼;还有河流和湖泊中的鲤鱼、鲫鱼和白鲶;还有天边美丽的大雁,草原上猩红的小百合,浅蓝的野风信子、金黄的毛莨和紫色的喇叭花儿··…·还有的时候,就像一句含意深厚家喻户晓的蒙古谚语,就像老母亲一遍又一遍虔诚念出的经文:
           哄玛呢巴地玛哄。
                 ——莲座上的佛
  似乎天窗中泻进的一席月光,神秘,圣洁,圆满,宽阔,用不着详细解释,仿佛说出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与其他歌手相比,腾格尔始终是怀旧的,怅望的(他看见的风景也可以叫做“无望”,因为它们几千年来一直顽固地存在着的,没有新与旧,远与近,生与灭)。而腾格尔只是又一次将它们唤醒,让它们欣欣然地睁开了眼睛。
    
   从天窗泻进的月光,
      照着蒙古包中央空着的大白毡,
      那儿从来都是男女主人安睡的地方。
      月光之西躺着我,
      索米雅在月光之东,
      这是订亲之夜。
             ——《订亲》
  
  饱满,安详,有如神祗。在当今歌坛的词曲中,绝少有这种气度。蒙古谚语说:既然说了好,就不再喊疼。意思是如果我答应了你,任凭怎样艰难困苦,也绝不后悔,可见蒙占人那种光明灿亮的热血胸膛。在以上的简洁歌词中,也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这种蕴含(我在希腊神话和中国古代诗歌中读到过这种胸襟)。曲调有令人颤栗的,突遭雷击的宁静——夹杂淡淡痛苦和毁灭性先知的沉默式的平和,虽然是用温柔的语调在叙说,但是却有蓦然惊醒似的美感:
     
  晨光中奶奶笑着唱起歌谣,
  风鸣器在微风中旋转着,
  发出悦耳的和声。
  远处传来老牧马倌悠扬的马头琴声,
  直到今天这仍然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早晨。
                          ——《草原之晨》
   以及:
      我想暗中帮助索米雅,
      巩固那谎言,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那一星幻想的火花熄灭!
      就让她继续把我想像成她的父亲吧,
      也许对我比对她更重要和迫切!
                            ——《其其格》 
  
  蒙古人相信大自然中处处有神灵,所以他们对大自然充满了敬畏。这是这个民族最伟大、最神圣的地方。蒙古人把敖包堆在山巅或大路边,是山川神祗与地方神灵居所的象征。如果在旅途上遇见了敖包,蒙古人都会下马膜拜之后,才继续前行。蒙古人原始的信仰里是崇敬天神‘‘腾格里”,他们称呼之为“永生的苍天”。然后他们还崇拜大地,崇拜山川、河流、火堆,也崇拜日月星辰与先祖灵魂。每一个民族或部落都有他们自己的守护神,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地方神祗。虽然后来佛教传入蒙古甚至成为国教,但是草原上每当岁末辞岁行跪拜大礼时,老人们都会对年轻人说这样一句祝愿的话:祖先会保佑你的。基于此,蒙古人的歌声里,除了苍凉悲抑,你还能听出浓浓的庄穆感与沉实起伏的厚重感,其原因就是蒙古人的歌唱全都是仁者之啼哭。“粗糙的北地,像一块磨石,把人的筋骨磨硬,心肠磨软了。这就是蒙古。”(鲍尔吉.原野语)腾格尔因了足踏蒙古大地,背倚蒙古族强悍的骨架,所以他非凡。正如评价某些所谓的港台歌星“天王”时,腾格尔说过的那句惊世骇俗的话:狗屁!腾格尔所以敢取如此蔑视的态度,所以底气这样足,皆因如此。
    
   我悄悄地哭了,
      青绿色的茎和嫩叶上,
      沾挂着我饱含痛楚的告别的泪珠,
      我想把已成为过去的一切倾注于此,
      然后怀着一颗更丰富更湿润的心迎接明天,
      就像古歌中那个骑着黑骏马的牧人一样。
                                    ——《离去》
     
  就像一位缺乏经验,心智迷乱的恋人一样,腾格尔一边无端地眷念着日益荒凉的家园,一边无奈地倾诉着当今的现实——环境的污染,人心的险恶,场的沙化,文化的衰落和异化……在现代化的电视屏幕和林立的高楼面前,敖包相会的传说只能是面目全非的蒙古大地上那感人的梦境。
  
  3. 乌云其其格
  很像故乡山坡上雾里雾外的一声声鸟叫:乌云其其格——乌云其其格!很像晨梦里那一声声清越、悠长的鸟叫。金色的,懵懂的,跳跃的,明快的……像是布谷或杜鹃的丽影,又像是那种小小的,俗名驴粪蛋子的山雀子的顽皮聒噪。但这只是一个乡村少年的无端遐想。
  在他那幼稚有限的阅历里,对一个异族姑娘的猜想仅仅来源于一本破烂不堪的书籍——那是一个有关蒙古族牧主与奴隶的故事,书中不乏残忍的屠杀和生活的苦难,也有宽广无边的草原和日夜流淌的河流,还有吱扭吱扭响的勒勒车和魂牵梦绕的歌谣。而其中最让人难忘的,
  还是那位名叫乌云其其格的美丽姑娘(单是这名字就让人浮想联翩)。她有一双湿漉漉的明亮的眼眸,逼入额鬓的又细又弯的眉毛,健康的黑红的肤色,和洁白的整齐的牙齿。她笑起来时像骤然爆响的一串马铃铛;她安静时像草滩上吃的羊羔;她唱起优美的蒙古民歌,仿佛鸣声婉转的眉鸟——大雁又飞回北方去了,我的家却还是那么远……用蒙古话儿唱出来的歌谣是那么令人忧伤,音调又是那么温柔,如同牧羊犬温热的舌头。只要一想到那条河,那条在故乡的滩上日夜流淌着的清清河流;一想到河畔那个令人眼热心跳的美丽背影,就够醉人心的了。
  
  4.马头琴
  马头琴是蒙古人这个马背上的民族创造出来的最古老、最优美的乐器之一,也是普天之下把动物、人和音乐融合成一体的最完美的表现形式。草原,蓝天,羊群,忘情的牧人……我不能想像如果蒙古人离开了马头琴会是什么样子,这就是像酒碗里没有了酒,奶罐里失去了奶香,火辣辣的喉咙里插入了一把凛冽冰冷的刀子。
   在茫茫无际的草原上,蒙古人离不开唱歌,骑马,喝酒,弹琴。如同鹰离不开长风万里的飞翔,如同圣歌里唱的:“圣主成吉思汗之肇始,全体草原之法度。让我们举起酒杯,共同称颂……”于是马头琴响了,在它颤抖的琴弦里蕴藏着世界上胸怀最宽广最豪放的脚步。远方以远,蒙古袍和红脸膛的汉子姑娘们心儿跳荡得比疾驰的马蹄还快。马蹄开花,那古老的传说和故事像清郁的汁,像小羊羔柔软的嘴唇。
   其实,千百年来走过草原的人都会带走或留下些什么。而后裔们能做的,就是把那些美好的东西珍藏起来,传递下去。当一个个喧闹的白天慢慢逝去,当夜幕下的篝火熊熊燃烧起来,马头琴以它悠扬的,寥远的,又稍稍带有一丝忧伤的音质开口说话——那种嘶哑 而又苍凉的腔调多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的叙述,某种深深沉浸的回忆品格让人不由自主地跟随他策马远行(马群漫向四野,蒙古刀在夜色中闪闪发光,而月亮像喝剩下的半杯酒液)。汗王,弓箭,死去的蒙古勇士,如泣如诉的马头琴 声……
   据说蒙古人有种古老的乐器叫潮尔,共分三种。一种是木制的,即汉代就盛行的胡笳(汉末文学家和古琴家蔡文姬在兵乱中被匈奴所掳并作《胡笳十八拍》即用此琴)。不过今日早已绝迹了。第二种是低音潮尔,就是以人声来伴奏蒙古长调,其声深沉低旋,有如山谷回音,层叠有序。第三种潮尔便是流传至今的马头琴的前身。
   可见一种乐器在其漫长的岁月中是如何成为凝聚和消解人们心头之爱之恨之伤痛离别与寄托可依的情感信物的。尤其是马头琴——这种汇集了蒙古人最最心爱之物——马的身体特征、声音特质和奔驰方式的器物,当那种金色旋律从丝弦上悠悠然地传送开去,当马背上四季漂泊的心灵从此有了靠依之物,当魂魄完完全全沐浴在那圣诗般的澄明之境中,一个民族的心脏就会呈现平和,安详;就会将他们那英雄般的头颅缓缓地摇晃起来,仿佛马背上颠簸始终的家园,仿佛血液中那条生生不息的河流。
   哦,往昔、寂静;哦,梦幻、悲伤……凡是想像的,都是可能的,恍若刚刚从大地深处生长出来的蒙古族歌手,他正在为自己的歌喉所感动,他也正成为马头琴上的马头!

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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