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陶渊明的障眼法
 
──对《归去来兮辞》注①③的一点看法
 
湖北省恩施市龙凤高中 李道生
 
 
 
阅读《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实验》（必修）第五册第二单元《归去来兮辞》（简称《归》），我对注释①③有不同的看法，理由如下。

一、注释①③有不妥之处：

教材注释①说，“他……但家境贫寒，为谋生曾做过祭酒，参军一类小官。”说陶渊明家境贫寒尚可，说他是为谋生而去做官，就不大能自圆其说了，注释③也值得商榷。因为：

1.陶家世代显宦，纵然衰落，也未至无法生活的程度。

陶渊明曾祖陶侃，为晋大司马，三公之一。祖父、父亲、叔父等均曾在朝为官，父死之后，叔父依然在朝为官。陶渊明去彭泽任县令还是做官的叔父向江州刺史推荐的结果。俗语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败落，也还不至于衰败到无法生存的地步吧。这是注①不能说服人的。

2.中国文人有个传统思想：“学而优则仕”“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陶渊明出身大家世族，家学渊源，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必深。古时读书人被教育要好好学习，努力学习──学；并且要学好，品行好，学问高，知识渊博，有经天纬地之才，有报国救民之志──优；然后为实现兼济天下的目的去做官为民服务──仕。孔子、孟子、韩非子、屈原、诸葛亮、李白、苏轼、岳飞、辛弃疾、文天祥如此，“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毛泽东、“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周恩来等人更是如此。陶渊明又何能例外？

那么，出仕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兼济天下”，就是用自己的才智去为天下人服务，为国家服务，在乱世则拯救万民于水火，在盛世则造福乡民还安乐于民。“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归园田居》）为这一目的从少年到四十一岁，整整奋斗了三十年，岂是“为谋生”三字可服人的？陶渊明不傻，他付出三十年的青春血汗去奋斗的不正是要实现兼济天下的壮志吗？

达不到这一目的呢？则“独善其身”去隐居，宁舍一己私利，也不同流合污！陶渊明奋斗三十年未达成济天下的目的，就毅然选择隐居之路。这种为天下苍生计又绝不与污浊辈同流合污的高风亮节是后人敬仰他的原因。

而注①却说陶渊明“为谋生”去做官，显然是囿于《归去来兮辞?序》（简称《序》）的说法，没看透陶的障眼法而盲从，以致误解了陶渊明，误解了中国传统知识分子。

其实从小受儒家思想熏陶的陶渊明是抱着“兼济天下”的壮志去求官的。他希望像先贤们一样，做造福百姓、名垂青史的良臣。他后来虽然隐居，他的“济天下”的理想并未泯灭，他还是“金刚怒目”对人世的（朱熹、鲁迅评）。

3.如果陶渊明真是为谋生而去求官，他又为何几次辞官、弃官呢？辞官时他说“奚惆怅而独悲”，可见内心何等痛苦，他究竟痛苦什么？

《晋史?宋书?陶潜传》载他辞官、弃官有五次：“起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薄，不就”；“为镇军，建威参军”（却言：“聊欲弦歌以为资”）；“为彭泽令……解印绶去职”；“义熙末，征著作郎，不就”。观其官，都是官卑职小。这多次辞、弃，让世人误以为他无意于官场，其实反过来看，如真无意于官场，又怎会几次去就职？何不学庄子退隐山林，不问世事。显见他并非真无意于官场。

他几次辞官、弃官是因为“于是风波未静”（见《序》），官场过于污浊黑暗，“小儿”当道，官卑职小，不能一展才华，不能一展“济天下”的壮志。他的辞、弃是迫不得已，是违背本心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壮志才华付流水的，这还不痛苦？后人有联颂渊明：

质而绮，真而醇，自可传之千古
    樽中酒，篱下诗，岂甘了此一生

“岂甘了此一生”说得好透彻，他怎么甘心诗酒了此一生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