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呢?其实,在古汉语中,“英灵”除作“英魂,,(对死者的美称)外,主要指“杰出的人才”。如王维《送别诗》:“圣代无隐者,英灵尽来归。”冠以“英灵”之称,李白等人当之无愧,故伪托之说不复成立。
关于此诗,唐五代人亦多有记述。
唐·孟栗《水事诗·高逸》:“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师,舍于逆旅,贺监知章闻其名,首访之。既奇其姿,复请所为文。出《蜀道难》以示之。读未竟,称叹者数四,号为‘滴仙’,解金龟换酒,与倾尽醉。期不间日。由是称誉光赫。”
五代·王定保《唐披言》卷七:“李太白始自西蜀至京,名未甚振,因以所业蛰渴贺知章。知章览《蜀道难》一篇,扬眉谓之曰:“公非人世之人,可不是太白星精耶?’’
对此美谈,李白、杜甫都有诗谈及。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韵》:“昔年有狂客(即贺知
章),号尔滴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李白《对酒忆贺监二首》其一:“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长安一相见,呼我滴仙人。”其二:“昔好杯中物,今为松下尘。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按:李白于天宝元年入京师长安,贺知章于天宝三载自秘书监退职还乡(王琦《李太白年谱》。由此可以断定,李白《蜀道难》当写于天宝初年。
安史之乱爆发于天宝十四载,第二年玄宗仓皇西幸,则讽唐明皇说之谬误已明矣。何况
李白还曾写诗肯定玄宗幸蜀:“谁道君王行路难,六龙西幸万人欢。地转锦江成渭水,天回玉垒作长安。”(《上皇西巡南京歌》。按:肃宗至德二载改蜀郡为南京)可见《蜀道难》决非为讽唐明皇幸蜀而作。
严武做剑南节度使,时在肃宗上元二年,即公元761年。二十年前,即公元742年,李
白已到长安,岂能写诗讽刺严武?况且,杜甫与严武系世交,严武虽性急暴躁,但对杜甫却
“待遇甚隆”。杜甫有三十几首诗提到严武,都充满眷恋之情,如“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
生”(《奉济释重送严公四韵))),“得归茅屋赴成都,其为文翁再剖符”(《将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严郑公五首》之一),“一哀三峡暮,遗后见君情”(《哭严仆射归捺)))等等。“若果有欲杀之怨,不应眷眷
如此。”(仇兆鳌《杜少陵集详注)))房对严武有举荐之恩,严武虽据傲无礼,却无杀房落之心。所以,讽严武、忧房杜之说不能成立。
章仇兼琼治蜀时间虽与本诗写作年代相近,但讽章仇兼琼之说亦难成立。查新旧《唐
书》均无章仇兼琼本传,只在《旧唐书·吐蕃传》、《旧唐书·杨国忠传》提及他的行迹。前
者载他镇蜀时曾战胜吐蕃,安定西南边疆;后者记他贿赂杨国忠兄妹,以取宠于玄宗。后世
诗文、杂记所载亦毁誉参半。《一统志》记他曾为四川兴修水利,以利农桑;《唐语林》载他
曾给蒙冤的陈子昂平反昭雪;《太平广记》、《少室山房笔丛》说他寻仙访道,生活靡乱;顾况
写诗揭露他逼蜀民采马鞭向京师进贡以邀宠(《露青竹杖歌》)),但却无据险跋息的行迹。故李白不会写诗讽章仇兼琼,更不会将其比诸豺狼。不唯未讽,李白还曾写诗称赞章仇兼琼:“闻君往年游锦城,章仇尚书倒展迎。飞笺络绎奏明主,天书降问回恩荣。”(《答杜秀才五松见赠》)其实,讽章仇兼琼之说盖出于讹误。所谓“讽章仇兼琼也”之注到底是谁排的呢?清代曾国藩说是李白自注。但与李白同时代的殷潘在《河岳英灵集》中论述李白诗时说:“至如《蜀道难》等篇,可谓奇之又奇,然自骚人以还,鲜有此体调。”却未提及《蜀道难》诗意所本,并无此注。敦煌残卷《唐诗选》、《文苑英华》及《唐文粹》录此诗时,也无此六字。如果是李白自注,上述诸书怎能随意删去呢?显然是后人加上去的。这个讹误,詹镁先生认为可能是由范掳造成的。范捻在《云溪友议》里称赞章仇兼琼为陈子昂“雪狱”,与高适为王昌龄伸冤一样,都是当时的义士。但后人不解其义,将“或谓章仇兼琼为陈子昂拾遗雪狱”的后半句去掉,只取半,而成误。
3、《蜀道难》因袭乐府古调
李白写本诗前,已有多首乐府《蜀道难》问世,描写蜀地山川风物之诗赋亦不少。博学的李白,写本诗前当会读过这类诗文,并受其影响的。
《蜀道难》系乐府旧题,属相和歌曲。《乐府解题》云:“《蜀道难》备言铜梁玉垒之阻。’
足见描写蜀地山川险阻是乐府《蜀道难》的传统主题。现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