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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我不会连他中文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有中文名字的话。这之后,在热情的James的邀请下,我就和他的白领集体活动在一起了,一起换登机牌,一起通过安检通道,一起坐在候机厅里聊足球聊萨达姆聊小说的影视改编权聊哈里?波特几米史努比,一起上飞机。在飞机上,落座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和Mary的座位居然挨着。在飞机中部背后就是厕所的那个第十六排座位上,Mary坐C座,我坐B座,James坐A座,也就是说,Mary临过道,在我右手边,James靠窗户,在我左手边,我夹在了他俩中间。 如果说在贡嘎机场巧遇James对我来说是件无所谓的事的话,我却愿意把在飞机上与Mary的比肩而坐看成是天意,即使没发生后来的故事,我也乐于这样考虑问题。在James这帮白领同事中,在这帮同事的五六个女人中,从最初一搭眼,我觉得我就喜欢Mary。当然了,我不是说我喜欢谁谁就必然能和我发生点故事出现点情况,谁就要因此而幸福得发抖然后反过来一定也得喜欢我一把。我还不至于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我的意思只是,在枯燥的旅途中,在挨挨挤挤的飞机上,身边能坐个看着顺眼的女人,即使她对我毫无兴趣,也总比与一个让我看着别扭或毫无感觉的人为伴强。事实上,从我加入这帮外企白领的行列直到飞机飞行了四十多分钟后,近两个小时里,我和Mary都没说过话;而在飞机飞行的后半程,一直兴致高涨的James睡着以后,我和Mary的交流也非常有限。或者也可以这样说,我和Mary的语言交流非常有限,只是我们的目光,从最开始碰上就有了一些心照不宣的理解与沟通。Mary不是个活泼的女人,甚至有些内向,有些没来由的羞怯。对了,我说我一搭眼就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外观上有什么特殊之处,美艳超群或性感夺人;不,她就是一个挺普通挺平常的知识女性,三十出头,文静安详,不比与她同行的其他五六个女人难看,但也绝不比她们漂亮。我喜欢她,大概与她的内向和没来由的羞怯有关,那种类型的女人容易惹男人怜爱;另外,在她与我四目相交时,我发现她的眼神单纯、笃定、洁净、适度,全然没有如今时尚女人们目光中那种赤裸裸的轻狂、冷漠、警觉、傲慢。 我和Mary的目光交流,从James给我们做介绍时就开始了。James给我和他的伙伴们做介绍时,礼貌的白领们大多友好,尤其有几个对我这名字有印象的,还与我多说了几句,我后来能与他们又多聊些别的,也与那几个知道我名字甚至还读过我小说的人与我迅速打成了一片有些关系。他们中,即使对我不屑一顾的,因为碍于James的面子,加之在外企工作训练出来的西式素养,我说你好时,也得体地应了你好;倒是只有Mary的表现,让我一时判断不好,她属于温和友善型还是世故势利型。我对Mary说你好时,她大概在溜号,所以还给我的点头微笑就有点敷衍。她没回你好。但紧接着,她好像又意识到,对同事的朋友该客气些,于是,为了弥补第一轮点头微笑时不经意的简慢,她急忙把第二轮的点头微笑又送给了我,只是,她神色表情都不大自然。但在这样一个闹哄哄的场合,对我这样一个匆匆过客,连续两次致以点头微笑似乎也不合时宜,她就又犹豫一下,还皱了下眉,仿佛要把那纯属多余的第二轮的点头微笑再收取回去。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点完头了就是点完头了,即使再摇头也不能抵消前边的点头;微笑也一样,即使微笑之后再呲牙咧嘴,再横眉立目,想要抹杀前边的微笑也办不到。可Mary以为这可以做到,她也就做了,但她回收第二轮点头微笑的办法,居然是手忙脚乱地向我抛来了又一轮的点头微笑……这一切发生的时间非常短暂,在短暂的时间里,Mary连续三次把点头和微笑送给了我。最初我也有些不解,但很快我就做出了以上分析,我便在转身与别人打招呼问好之前,也又冲她笑了一下,并用眼神告诉她,我从她最初的溜号到她欲将重复的点头微笑收回的努力全都理解,我们的首次交流这才算完结。而完结的标志是,她对我的理解表达了谢意,而她表达谢意的方式,是连续第四次地把点头微笑送给了我。这一次她做得恰到好处。 这之后,我与她的同事们聊天时,她并没参与进来,连开始那几个对我不屑一顾的男女都对以我为中心的闲谈产生了兴趣,她也没过来。她一直留在距我们有一点距离的地方,静静地望着玻璃窗外边的停机坪,但有时,她下意识的抿嘴微笑又分明与我们这边的聊天不无关系。我断定她能听到我们说话,能听到我说话。在这期间,我俩的目光,有过为数极少的两三次遭遇,但每次遭遇后那种迅速分开的方式,都好像我们间有什么秘密害怕暴露出来。我就是从这时开始逐渐喜欢她的。从这时起,我不仅频繁用眼角的余光看她,还把她当成我夸夸其谈时的惟一听众,尽量油嘴滑舌地表现自己的所谓机智幽默;同时,我的直觉也告诉我,她也的确在听我说话——不是我们,是我——我认为,她那双眼睛偶尔幅度极小地溜我们这边一眼,其主要目标也是针对我的。我不排除我做出这样的判断有自作多情之嫌。 终于,飞机起飞四十多分钟后,好多人在吃过喝过飞机上提供的食品饮料后,都睡着了,那个一直与我讨论宗教与信仰问题的James也睡着了。我一口喝干刚才没喝完的可乐,深呼口气,把头扭向了坐在我右手边的Mary,打算与她说点什么。这时,她正翻看飞机上提供的民航杂志,从她的表情与动作上,我看不出她是心不在焉还是全神贯注。 3 “你看的是——”我只能这样拙劣地开头。 Mary没说话,只笑一下,是那种有些害羞又有些讥诮的笑。可她没看我,也没露出杂志封面对我晃晃,结果,立马就把我那没话找话的明知故问撂在了空中。我被吊在那里,不知道往下该如何继续。 可片刻之后,在我脑子一片空白时,她却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你坐我这儿吧。”她耳语般地说,眼睛浅浅地瞄我一下。我稍一犹豫,忙站起来,错出身子,让她先坐进我的座位,然后我坐上了她的位置。我没问为什么,好像听命于她,是自然而然的事。可坐下后,她主动解释了一句。“你腿长,坐里边别扭。” 原来是这样。“谢谢。”我的感激是由衷的。我觉得我更喜欢她了。我喜欢那种不含有表演性质的关心体贴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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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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