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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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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个臭小子,嫖就更找不着我了,我惟一的嗜好就是喝上一口。我自信自己是个百分百的布尔什维克,去见马克思那天也问心无愧。哎,对了,我们这里最近有个案子,直追你们沈阳的慕马呀,慕绥新马向东吧?你瞧着,一个月后,我们这的书记市长也全得垮台,看他们还耀武扬威不……啊你知道我们宣传部长那个案子啦?对,有个当年咱校的学生,叫徐盼,妈的,这回咱张大可美名扬了……什么?你认识徐盼?当过他辅导员?你还当过辅导员吗? 对对,大高个,挺帅挺精个小伙子。我最看不上男人长成那样了,奶油小生。我说我有远见可不是吹,不光看到了你今天有出息,也看到了徐盼不是个好东西,早晚得犯事儿。记得我当学生处长时,他就偷过同学钱,那时候你可能调走了,是我亲自处理的。当时呀,我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利用从侦破小说里学来的推理法,察言观色,声东击西,一家伙就把他心理防线给攻破了。为了挽救他,没把他开除,也没给他处分。可你看这小子多不争气,一点教训也不接受,这么多年了,还是见钱眼开,恶习不改。这回好,一千多万呀,十回枪子儿都够他吃的。你知道我现在庆幸什么吗?我庆幸我有远见,把对他品质的分析判断都写他档案里了,这么多年,虽然他在电台干得挺冲,可根据我的档案,台里对他始终是控制使用的,这么着他才没给党和国家带来更大危害。你想他要当台长了该多可怕,电台可是党的喉舌呀,掌握在这种人手里,他要真里通外国,那就,就……但我现在也有懊悔的地方,就是当初电台提他当农村组副组长时,我本来知道嘛,他们管人事的副台长我也熟嘛,我是应该去提醒一声的;唉,可我光顾忙学校这边自家的事儿了,我等于,眼看着他后来一步步地又攫取了广告部主任的要职,妈的,一千多万的民脂民膏就揣他腰包了。 这小子在学校时目空一切,可工作以后可会整事儿了,越过台里,和市里那些头头打得一团火热,听说这回要不犯事儿,就调他去电视台当副台长了,还分管广告部。电视台呀,那广告收入比电台多几十倍上百倍呢,你想他要在电视台大权在握了,他得贪多少。我听说他们三五个人一顿饭就能吃下去一两万,真是祸国殃民,祸国殃民哪!来来,咱这一顿就是打个牙祭,算个屁。喝,大点口,毒药哇? 其实徐盼这小子,脑瓜子比谁都好使,人也大方,不光给上边喂得满意,下边的人,跟着他也都有好处——当然也是跟着他化公为私损公肥私了。不过这一点,许多人还是挺佩服他的,有多少贪官污吏,自己肚子都撑破了,也不肯给别人分一星半点。这回把徐盼牵进去的宣传部长,就是个小器鬼,守财奴。你知道他们怎么出的事儿吗?那小子喜欢女人,咱市文化单位有点姿色的女人,让他搞遍了——我说那部长。有一天,徐盼领他嫖个妓女,他一下就被那妓女迷住了,俩人聊得挺好,看那意思,都情人了,隔两天他就自己又去找人家。可人家是妓女呀,人家是卖身子挣钱的,和你聊得好那是逢场作戏,哪能把身子白给你呢。完事儿了,那妓女要钱,他却像受了多大委屈,说人家不懂感情,扔下一百就要走——听说咱张集也就这价,一百两百的。可这玩艺,也酒似的,有五十一瓶的也有五百一瓶的呀。人家那妓女能让你这阅女人无数的大部长都着迷,自然不会就一两百的身价吧,人家要三百,说因为有感情了,就要个最低价。可部长偏不给,还拿人开心,说一百二行不,一百八行不,说最多给二百五,是骂那妓女二百五呀。妓女被他逗急眼了,叫一嗓子,就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把部长揍了个鼻青脸肿。这么着,事儿就大了,就把徐盼也扯进去了,又把经济上的事勾了出来,还勾上不少更大的官呢。小老弟呀,你等着看热闹吧。唉,一个个人五人六的,这回好,叭——脑袋都得被崩开花…… 他老婆呀?听说他被抓进去没几天,就和他离婚了。人家肯定早有准备,早把钱转移国外去了——那帮贪官全这么干,等你想起来没收财产,啥都没了……没见过没见过,好像是个音乐家吧。徐盼那小子招女人喜欢,花花公子,要不他和宣传部长咋那么哥们呢。俩人臭味相投,打一壶酒喝。 最后干一个,这杯喝完我就不攀你了!你呀,哪像东北大汉…… 哦,没变没变,走街上我也认得出你。稍稍胖点——不过你年轻那会有点瘦。咝——没事,说话没事,不动就行,一动弹,没动好,哪都疼。也习惯啦,也疼不了几天了,大夫说我能活三个月,我这都六个月了,超指标了。 这么多年没联系,可我真没忘你,你有才呀。当一辈子老师,我就喜欢有才的学生——你别挑我,虽然咱是同事,可当初,我是把你当学生看的……谢谢谢谢,哪里哪里,现在可不敢了——有你这样有才的学生,有那么多让我跟着荣耀的学生,我也死而无憾啦。有时真想把你们,把我过去格外喜欢的学生都找来,见一面;可现在,久不联系,大部分都不知道在哪了,干什么呢,还有的呀……哎,最近张集出了个大新闻,也是我学生制造的呢,可惜呀,不是好新闻是坏新闻,是恶新闻。有个徐盼——唔?是吗?你带过他那班?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就带过那一个班。这徐盼,也有才呀,可他搅到张集第一大腐败案里去了。 徐盼这事儿呀,我一听说,我就想,咱当老师的,虽然是多少年前的老师了,可也有责任呀——我这不是虚话,不是官腔,我又不是官,我是有具体所指的。当初毕业实习时——你还没调走嘛,他们那个实习小组有人丢了钱,我不知你是不是还记得?记得哈,对,当时系里和学校都怀疑是徐盼……也记得哈。这些天哪,我总想,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一个那么要面子的年轻人,咱又没抓住人家任何把柄,就天天让人家承认偷了钱,连蒙带唬连吓带诈的,那不对呀,那会给学生心理上带来多大影响呀,会在学生思想上留下多大阴影呀。那小伙子是有点狂,连老师都瞧不起;可不能因为他狂就那么整人家呀。咳,那会我对他有成见,也不怎么一小心眼,就在他档案里写了一句,说他可能,偷过钱……什么?你写的?你不用安慰我这快死的人,我老张从来敢作敢当,即使徐盼摊上极刑了,过些天,到地狱里去找我麻烦,我也不改口,当过小人就是小人。哦,你吃吧,这水果你们东北可能没有。 你想想,一个年轻人,带着污点参加了工作,可那污点对他自己来说却是个盲点,别人都能看到,偏偏他自己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他身上背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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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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