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 滕王阁序 赏析

【题解】
王勃（650—675），字子安，绛州龙门人（今山西稷山）。祖父王通是隋代著名学者和教育家，叔祖父王绩是隋末唐初的著名诗人。王勃十四岁时当殿对策，即授为朝散郎；后隐匿一犯罪的官奴，惧事露，又杀之灭口，案发后当处死，遇赦，贬为平民。高宗上元三（676）年，往交趾探望父亲，渡南海坠水惊悸而死。
王勃为“初唐四杰”之一。他的诗歌力求摆脱齐梁诗风，呈现出清新刚健的气息，对初唐诗风的转变有较大贡献。王勃现存诗歌以五言为主，风格质朴自然，清新流畅，对促进五言律诗的成熟有很大贡献。
本文选自《王子安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59年版。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2]；星分翼轸[3]，地接衡庐[4]。襟三江而带五湖[5]，控蛮荆而引瓯越[6]。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7]；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8]。雄州雾列[9]，俊采星驰[10]，台隍枕夷夏之交[11]，宾主尽东南之美[12]。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13]；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14]。十旬休假，胜友如云[15]；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16]；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17]。家君作宰，路出名区[18]；童子何知，躬逢胜饯[19]。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20]，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21]。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22]。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23]。层台耸翠，上出重霄[24]；飞阁流丹，下临无地[25]。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26]；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27]。披绣闼[28]，俯雕甍[29]。山原旷其盈视[30]，川泽纡其骇瞩[31]。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32]；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33]。云销雨雾，彩彻区明[34]。落霞与孤鹜齐飞[35]，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36]；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37]。
遥襟甫畅[38]，逸兴遄飞[39]。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40]。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41]；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42]。四美俱，二难并[43]。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44]。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45]；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46]。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于云间[47]。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48]。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49]？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50]！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51]？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52]。冯唐易老，李广难封[53]。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54]；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55]。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56]。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57]；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58]。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59]。北海虽赊，扶摇可接[60]；东隅已逝，桑榆非晚[61]。孟尝高洁，空怀报国之情[62]；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63]！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64]。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65]；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66] 。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67]。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68]。他日趋庭，叨陪鲤对[69]；今兹捧袂，喜托龙门[70]。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71]；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72]。呜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73]。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74]；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75]。敢竭鄙诚，恭疏短引[76]。一言均赋，四韵俱成[77]。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78]。

【注释】
[1] 《滕王阁序》，全称为《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滕王阁在江西南昌，为唐高祖第二十二子滕王李元婴任洪州都督时所建，故名。
[2]  豫章：汉郡名，唐改为洪州，设大都督府。
[3]  星空的分野属于翼、轸两星。星分：古人把天上的星宿与地面州郡相对应，认为天上某一星域相当于地面的某一地区，称其地为某星的分野，也叫星分。翼、轸：为楚的分野。豫章郡古属楚地，故云星分为翼、轸。
[4] 衡：衡山。庐：庐山。
[5] 以三江为襟。襟：衣领。三江：泛指长江中下游。古时大江流过彭蠡（鄱阳湖），分三道入震泽（太湖）。带五湖：以五湖为带。五湖：太湖的别名。太湖古分为五派，故称五湖。
[6] 控扼着两湖所谓蛮荆之地，连接着闽浙所谓瓯越之邦。
[7] 物产的精华即上天之珍宝，宝剑的精气直射牛斗星空。龙光：宝剑的精光。《晋书·张华传》载：晋初，张华见牛斗之间有紫气，派雷焕到丰城（今江西丰城县），在牢狱的地下，掘出宝剑一双。牛斗：星宿名。墟：域。
[8] 人物俊杰是大地的灵气所钟，徐孺子使陈蕃为他放下特设的坐榻。徐孺：徐孺子、名穉（zhì），南昌人，后汉高士，当时陈蕃为豫章太守，平时不接待宾客，特设一坐榻，徐穉来就放下来，徐走后便将榻悬挂起来。
[9] 雄州：大州，指洪州所辖的郡邑。雾列：像云雾般罗列。
[10] 俊采：出色的人才。星驰：像流星奔驰。
[11] 台：亭台。隍：护城河。有水为池，无水为隍。台隍代豫章城。枕：靠近。夷：指荆楚一带。夏：指中原一带。
[12] 宾客和主人都是东南一带的优秀人物。
[13] 都督阎公有着崇高的威望，以棨戟为前驱远远地来到洪州。雅望：好的声望。棨戟：有衣套的戟，古代大官出行用作仪仗。
[14] 姓宇文的新州刺史有着美好的风范，路过洪州，在此暂时停驻车驾。新州：唐属岭南道，今广东新兴县。懿范：美好的风范。襜（chān）帷：车上的帷幔，此处代车驾。
[15] 十旬休假：十日为一旬，唐代规定官司吏逢旬日例休。
[16] 像蛟龙腾跃，凤凰起舞的是孟学士那样的文章大师。孟学士：在座的有文才的客人，名不详。
[17] 像藏着紫电青霜的武库。紫电青霜：宝剑名。相传吴大皇帝孙权有宝剑名紫电，汉高祖斩白蛇，剑刃常若霜雪。武库：指王将军的胸怀韬略。王将军：在座的武将。
[18] 家父做县令我因为省亲路过洪州这个有名的地区。宰：县令，当时王勃的父亲王福畤正做六合县令，一说为交趾令。
[19] 我是一个年轻无知的后辈竟亲自碰上这样的盛会。童子：王勃对自己的谦称。
[20] 时间乃是九月，节序正当三秋季节。维：乃。序：时序。三秋：秋季的第三个月，即九月。
[21] 潦（lǎo）水：地面蓄积的雨水。烟光：山上的烟霭。
[22] 俨：通“严”，整肃的样子。骖騑（cān fēi）：车子左右的马。古代用四匹马拉车，中间两匹马称服马，两边的马称骖和騑。上路：大路，或作高路。崇阿：高大的山陵。
[23] 帝子：指腾王。得：登。天人：称赞腾王有天人之姿。旧馆：指腾王阁。
[24] 耸翠：琉璃瓦泛出翠绿色。
[25] 飞阁：指阁影映于水中飞舞不定。丹：指红色的油漆的光彩。无地：指深渊的水面。
[26] 鹤与凫栖息的汀渚，尽岛屿曲折回环的气势。汀（tīng）：水边平地。穷：尽。萦回：曲折迂回。
[27] 桂和兰建筑的宫殿，排列成冈峦起伏的姿态。
[28] 披：打开。绣闼：雕花的阁门。
[29] 俯：俯视。甍（méng）：屋脊。
[30] 辽阔的山峦原野尽收眼底。旷：远。
[31] 曲折纡回的河川沼泽使人见而惊异。纡：曲折。骇瞩：见而惊异。
[32] 房屋排列地上，都是鸣钟列鼎而食的世家大族。闾阎：里门，泛指房屋。扑地：排列于地上。钟鸣鼎食：晋代世家大族就餐时常鸣钟列鼎。这里指洪州的世家大族。
[33] 各种船只塞满渡口，都是雕饰着青雀黄龙的大船。舸（gě）：大船。舰：战船。这里指船只。迷：通弥，迷漫，充满。津：渡口。舳：船尾操舵处，古人常雕饰龙凤在船舳上。
[34] 销：同“消”，消散。霁：雨后放睛。彩彻：阳光普照。区明：区宇明朗。
[35] 天边的落霞与水边的孤鹜一齐飞舞。鹜（wù）：野鸭。
[36] 傍晚渔人唱着嘹亮的歌，歌声传遍鄱阳湖滨。彭蠡：今鄱阳湖。
[37] 断：止。衡阳：今湖南衡阳县。浦：水边。传说北雁南飞到衡阳的回雁峰就不再飞了，所以说声断衡阳之浦。
[38] 遥襟：旷远的襟怀。甫畅：开始舒展。
[39] 逸兴：兴致横溢。遄（chuán）飞：急速地飞动，勃发。
[40] 爽籁：错落的箫管之声。爽：参差不齐。籁：箫。纤歌：尖细的歌声。凝：经久不散。此二句形容音乐歌声之美妙。
[41] 睢园绿竹：西汉梁孝王在睢阳的菟园经常聚集文人饮酒诗赋，枚乘在《梁王菟园赋》中盛赞园中的竹子。这里借枚乘指在座的客人善辞赋。凌：超过。彭泽：指陶潜，他曾做过彭泽县令,以善饮酒作诗闻名。
[42] 邺：曹魏的都城，故址在今河北临漳县西。朱华：即荷花。曹植《公宴诗》有“朱华冒绿池”的名句。临川，指南朝诗人谢灵运，他曾做过临川（今江西省抚州市）内史，钟嵘《诗品》称谢灵运的诗源出于曹植。这里曹、谢比在座诗人。
[43] 四美：指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俱：同时存在。二难：指贤王、嘉宾，二者难得。并：并存。
[44] 穷：极。睇（dì）眄（miǎn）：泛指观看。中天：长天。极：尽情。
[45] 迥：远。
[46] 盈虚：指盛衰、成败、贵贱等。数：定数、命运。
[47] 望长安：指望君王。吴会（kuài）：吴县和会稽，指江苏浙江一带，这里指思父，当时王勃的父亲为六合令。
[48] 向南则是地势的尽头，南溟深不可测。向北则是高耸的天柱和北辰星，其高不可接。南溟：南方的大海。《庄子·逍遥游》：“南溟者，天池也。”天柱：《山海经·神异经》：“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北辰：北极星。
[49] 失路：迷路，指不得志。
[50] 萍水相逢：偶然相遇。
[51] 帝阍：天帝的守门者，这里泛指宫门借以代朝延。宣室：汉未央宫前的正殿。汉文帝时，贾谊迁谪长沙，后文帝把他召回，召见于宣室。
[52] 命运不好，前途总是不顺利。舛（chuǎn）：不顺利。
[53] 冯唐：西汉时人，汉武帝听说他很贤能，想重用他，这时他已经九十岁了。李广：汉武帝时名将，在对匈奴作战中，屡建奇功，但终生没有封候。
[54] 贾谊：西汉时人，很有才能，文帝本想任他为公卿，后听信谗言，把他贬为长沙王太傅。
[55] 窜：逃窜。梁鸿：东汉章帝时人，路过洛阳，作《五噫歌》，讽刺帝王搜刮民财建筑宫殿。章帝要捉拿他，他便改名换姓，与妻子逃隐于齐鲁海滨。
[56] 可以依赖的是君 子能安于贫贱的处境；事理通达的人能够乐天安命。
[57] 年纪愈老，志向应当更加壮健，怎能因为头发变白而改变初心呢？
[58] 境遇虽然穷困，应当格外坚忍，不能抛弃高远的志向。
[59] 酌饮贪泉之水却觉得心理明彻爽朗，处于涸辙这样的困境之中，仍然欢乐自得。贪泉：传说广州城处二十里有贪泉，人饮此水，即起贪心。涸（hé）辙：水干涸了的车辙。鱼在涸辙中难以存活，比喻困难的处境。
[60] 北海虽然遥远，乘着扶摇直上的旋风就可以到达。赊：遥远。扶摇：从下而上的风。
[61] 东隅：东方日出之处，代早晨。桑榆：夕阳余光照在桑树和榆树上，指日落之时。《后汉书·冯异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62] 孟尝：字伯周，东汉人，任合浦太守，有政绩，后隐居，终生未被重用。这句主语是作者自己。
[63] 阮籍：西晋诗人，常驾车出游。途穷痛哭而返。猖狂：放游不羁。此句谓不学阮籍放荡痛哭。
[64] 三尺：指绅长三尺。绅是古代士大夫衣带的下垂部分。《礼记·玉藻》：“绅长制，士三尺。”命：命职、官阶。一介：一个，有微、小的意思。
[65] 虽然和终军一样到了弱冠的年龄，却没有请缨的门路。终军：西汉人，武帝时出使南越，说南越王归附。临行时，他对武帝说：“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后世把为国效劳叫做请缨。缨：绳子。弱冠：古人以二十岁为弱冠。
[66] 羡慕宗悫“乘长风，破万里浪”的志向，有着投笔从戎的怀抱。宗悫（què）：南朝宋人。少年时叔父问他的志愿，他说：“愿乘长风，破万里浪。”投笔：《后汉书·班超传》载班超曾为小吏，靠抄写文籍为生。后来投笔从军，出使匈奴有功，封定远候。
[67] 抛弃一生的功名利禄，不远万里前来省亲，好早晚侍奉父母。簪笏：古时做官的人用的冠簪和手板，这里用来代官职。百龄：指一生。晨昏：古人每天早晨都要问父母的安好，每晚都要为父母安置床铺，叫做晨昏定省。这里用来代父母。
[68] 我虽然不像谢家兄那样像宝树亭亭玉立，今天却像孟母择邻一样，能与各位贤士相交。宝树《世说新语·言语》载：东晋谢安曾经问子侄：“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谢玄回答：“比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宝树，即玉树。比喻子弟优秀。孟氏之芳邻：孟轲的母亲为了教育孟轲，三次迁居，择邻而处。
[69] 将来我趋庭接受父教，很惭愧地能作为孔鲤趋庭对答的陪衬。趋：小步急行。古时臣子走过国君之前，晚辈走过长辈之前，都要趋步，以表尊敬。叨（tāo）：惭愧地承受。叨陪：是自谦，说自己不配作为孔鲤的陪衬。鲤对：《论语·季氏》载：孔子立于庭前，孔子的儿子孔鲤趋庭而过。孔子问鲤：“学诗乎？”鲤答：“没有。”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孔鲤学诗。又一次经过孔子面前，孔子又问他：“学礼乎？”孔鲤回答：“没有。”孔子说：“不学礼，无以立。”孔鲤子是学礼。这里借以说明作者要去接受父教。
[70] 奉袂（mèi）：举起双袖作揖，引申为进谒。龙门：《后汉书·李膺传》：“膺以声名自高，士有被容接者，名为登龙门。”这里以阎公比李膺。
[71] 没有遇到杨得意这样的人加以荐举，只好抚着使人读了壮志凌云的诗赋而自我惋惜了。杨意：是杨得意的缩称，西汉人，做汉武帝的狗监，他把司马相如的《子虚赋》送给汉武帝看，汉武帝大加赞赏说：“联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杨向武帝推荐司马相如。武帝召见相如，相如献《大人赋》。武帝读后，“飘飘然有凌云之气。”凌云：指好的作品。
[72] 现在既然遇到了像钟子期这样的知音，奏一曲《流水》之曲，又有什么惭愧的呢？钟期：即钟子期。《列子·汤问》：“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旧以“高山流水”喻知音。这里把阎公比为钟子期，把自己比俞伯牙。
[73] 兰亭已经变为历史陈迹，金谷园也成了废墟。兰亭：在今浙江绍兴县西南。晋王義之在此宴集文人，并作有《兰亭集序》。梓泽：即西晋石崇的金谷园，石崇常在此宴客作诗。故址在今河南洛阳市西北。丘墟：荒丘、废墟。作动词，荒废为丘墟。
[74] 临别作序赠言，有幸承受阎公的恩情在盛筵之上。承恩：指承受阎公命他写字的恩情。[75] 登高作诗赋，还寄希望于在座的诸公。登高作赋，《韩诗外传》：“君子登高必赋
[76] 敢不竭尽我的一点诚意，恭敬地陈述这篇小序。疏陈，陈述。引：序。
[77] 还请大家都赋一首四韵八句的诗。一言：一首诗赋。均赋：同作，都作。四韵：诗一般两句一韵，八句共四韵。俱成：同做。
[78] 请各位倾泻潘岳、陆机那样的江海之才吧！潘江、陆海：《诗品》：“陆才如海，潘才如江。”潘：潘岳。陆：陆机。云尔：语助词，表示结束。

【赏析】
本文是王勃往交趾探父，路过南昌时所作的一篇骈体文。文中描绘了滕王阁所处的地势和周围的景色，叙述了宴会的盛况，抒发了作者怀才不遇的感慨，同时也用“达人知命”的思想自我宽慰。
第一段写洪州地形之胜，物产之丰饶，人文之荟萃；宾主之美，饯宴之盛大。作者铺排事典，逐渐将读者引入境界阔大，气象峥嵘的地理人文景观，并点明自己有幸与会。
第二段写登临滕王阁所见之景，滕王阁外观之壮丽。作者从色彩的浓淡、角度的俯仰、层次的远近、声色的感受、动静的结合等多种层次和角度，描写了一副气势恢弘、色彩明丽的滕王阁秋景图。尤其“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两句，意境深远，色彩明丽，韵调优美，动静相对，成为千古写景名句。
第三段写作者怀才不遇之苦闷，登高之情怀。作者以登高望远为抒情起点，通过大量历史典故，或抒“失路之人”的悲凉，或发“去国”的感慨，或叹命运的“多舛”，或以古人类比而自慰，或表露要与命运抗争的精神。语言婉转曲折，悲愤沉郁，跌宕起伏。
第四段写自己省亲有幸赴会，承恩作序，并交代行踪。抒写作者虽无路请缨，但仍想乘风破浪的旷达胸怀。
此文文辞瑰丽，笔法多变，典故取用精当。尤其景物描写生动、细腻，由远而近，自上而上，从不同的角度来写，并采用了动静结合的手法，使文章具有气势浩荡、景象万千的特色。在结构上，首段是全文总纲，下分四层，由古而今，由远而近，由主而宾，未尾落实到自己，层次井然，开合自如，文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