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又前进了一步,用更积极的态度来对待出现在我面前的问题,写了一批只有三百字左右的超短文,用以勉励自己。上面说的便是其中的一篇。5月从你处回来后,我动了用毛笔把那些
东西抄若干篇给你看看的念头,去琉璃厂买了这样一个本子回来。可是脾气难改,抄时又有不少改动,可是再抄一遍又没有时间,而且也不能保证不改。现在就这样地给你,好在它不长,在旅途中随便翻阅吧!
这信是7月3日写的。写好请司机同志把它连同抄本、横幅送去。“青松寒不落,碧海阔逾澄”就是在他收到我给他的那些东西后不久寄来的。
1988年11月下旬,我去长沙出席“
刘少奇研究学术讨论会”。到长沙后,听说耀邦也在那里休息。我住蓉园,他住九所,相距很近。我就到九所去找他。那天,两人杂七杂八谈了许多。我见他精神身体都比在三○五医院见他那天好。那时也谈到他这首《渔家傲》。耀邦平时似乎不像我那样爱笑,但是那天说到加油添醋,说到核弹头,说到骑马牵牛,他笑得很开心。那天对我给的《自勉三十八篇》,他说了赞扬的话。最近我概括自己是个“二表人才”。“二表人才”也者,第一是爱表现,第二是爱受人表扬。耀邦
称赞我,我当然很开心。
没有想到那一次成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在这之后再也没有寄赠这样的事。
长沙那时正开刘少奇研讨会,我们的谈话中少不了讲到少奇同志的思想。我写了一篇论文《新民主主义论的
历史命运》带到长沙,还带了我的一个小册子《从新民主主义论到“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的底稿。这两篇东西我都给他看了。第二天他还给我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对我写的发表了看法。
我和耀邦相识在青年时期。1938年5月我在南昌,陈丕显同志告诉我,他在中央苏区曾经担任过“中共中央儿童局书记”,听了,我不禁发笑。陈就说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耀邦也担任过“中共中央青年局书记”。然后陈说了一通对耀邦的印象。这是我在没有见到耀邦前的事。在延安时,我们见过面,但没有谈过多少话。建国后,由于我虽然在40年代初就离开青年工作岗位,但毕竟是一个老青年工作者,因此在他担任共青团书记期间,有时在会上也见面。可是成为朋友是在
邓小平同志1975年复出之后。那时两人都在小平同志领导下工作,都反“四人帮”,都在“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中挨斗受批。这样彼此才成为耀邦对我说的“难兄难弟”。我和他,是年龄越大友谊越深。而在他离开总书记的工作岗位后,我们又结上了文字上的姻缘。他寄给我的几张纸我珍藏着。我写给他的那个条幅和那个本子,想必他的亲属也会保存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