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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人家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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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砖一码到顶,苇把箔,满椽子,洋灰轧顶,上下窗户全是玻璃,足丈的间量,宽绰豁亮。白天,他挑两只筐沿街收破烂,万书香在家看孩子。晚上,一家人守着电视消磨长夜。够不上神仙过的日子,也可说是小康之家了。 这时候,贺东方找了来。 贺东方未敢上门找禾青,而是在半路堵他。 贺东方说:“见不着二哥,怪想得慌。” 禾青说:“想我干啥,想我钱了吧?” “看二哥说的,”贺东方说,“谁不知二哥现在是武林高手,又正在走运,想钱也不敢在二哥身上打主意呀!” 禾青手托扁担换了换肩。 “真的想二哥了,”贺东方说,“你说人活一辈子图个啥?不找个乐子,一天到晚就像牛似的!” 耍钱刺激,让人兴奋,来钱也快,不像收破烂满街转悠,喊破嗓子,禾青的心痒了。 一天,女赌家找上门。禾青向万书香介绍说,这是大姐。万书香早就听说过,忙让客人坐。禾青说,拿白糖,给大姐沏水。女赌家摆手说,你们别忙活,我呆不住,说几句话就走。万书香说,忙啥呢,我买菜去,吃完饭再走。 话不背她,她走说话更方便,女赌家不在乎万书香是走是留。 万书香嘴上说得热乎,脚却未挪窝儿。 禾青说:“买菜你还不快去!” 万书香说:“我这不是准备去吗?” 万书香走后,禾青嘻嘻冲女赌家笑,他似乎猜到了女赌家的来意。 女赌家说:“你甭跟我哧咪!” “我不哧咪咋整?”禾青说,“横竖我不敢跟大姐瞪眼。” “行啊,你瞪吧,”女赌家说,“长本事了,还不该瞪眼吗?瞪吧。” 禾青说:“说真格的,大姐今儿个有啥事,说吧。” 女赌家说:“还用我说?” 禾青傻笑。 女赌家说:“你还欠我点东西呢。” 禾青愕然:“欠什么?” 女赌家说:“忘了?你再想想。” 禾青想了想说:“想不起来了。” 女赌家说:“你再好好想想。” 禾青说:“真的想不起来。” 女赌家掏出把水果刀,往炕沿上一撂。 禾青说:“这是……” 女赌家说:“你还欠我个手指头呢!” 禾青恍然大悟,讨好地笑着,连连告饶:“大姐,就这一回行不?以后我说不玩就不玩了。” 女赌家说:“上回你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禾青急切地说:“大姐,这回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丫头养的!” 到了这个份上,女赌家不便再说什么。 禾青留女赌家吃饭。 “你不能跟我比,再说我耍钱也是有时有晌的。”临走的时候,女赌家语重心长地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见好儿就收吧,好好过日子。” 5 禾谷收到一封电报: “母亲病故速归余梅。” 禾谷手捧电文甚是费解:你母亲,还是我母亲? 禾谷估计自己母亲死的可能性大,如果是姐姐死,未必非得让他“速归”。再进一步想,既然有两种可能,掂量轻重时,就应该取其“重”而处之。 禾谷不敢怠慢,紧往回赶。 在村口,禾谷先后碰见几个乡亲,他们的问候大同小异: 回来了?你姐昨个埋的,大老远的来了,也没看上啊…… 禾谷有点上火,见了外甥女就声色俱厉地质问:谁拍的电报?余梅说,我进城拍的。禾谷说,是你妈呀是我妈呀?也不说清楚!余梅说,我拍的可不是我妈呗。禾谷说,你妈就应写“我母”,我妈就应写“你母”,你跟我又不是一个妈,光说“母亲”,谁母亲呐?余梅对舅舅咬文嚼字并不认同,但舅舅在她心目中形像高大,且有恩于她家,便不敢反驳。禾谷说,让“速归”,又不等我,急急忙忙埋了!余梅说,合着你回不来呢。禾谷说,来的时候,同事们都给凑了份子,回去我可咋说呀! 见禾谷回来,余文怀马上张罗饭。田张氏喊禾谷过去吃饭,余文怀不让走。田张氏对禾谷说,你这儿吃我就回去了。余文怀留她一起吃,田张氏说,家里还有人呢。 姐姐这辈子与病相伴,总是寅吃卯粮,手头上不存一块整钱儿。借钱看病——有了钱先还债——还上债之后又犯病——没过上一天舒坦日子。余文怀对姐姐特别有耐心,没嫌过,没急过,姐姐发火,他忍气吞声。姐姐活得悲观,曾几度想过上一页 [1] [2] [3] [4] [5] [6] [7]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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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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