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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洱:我对历史有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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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洱的公众知名度和他在文坛受到的推崇是不成正比的。 现年37岁的作家李洱,其作品《花腔》被评论界普遍认为是2001年至2002年间最优秀的长篇小说之一,它对历史中的个人、对知识分子命运的思考和追究体现了深湛的认识水平,在艺术上是对上世纪80年代以来先锋文学探索成果的一次有力的综合,被评论者称为“先锋文学的正果”。 2003年1月15日,首届“21世纪鼎钧双年文学奖”颁奖会在北京举行,著名新生代作家李洱以长篇小说《花腔》获取大奖。该奖由国内著名学者、编辑、评论家共同发起,每两年举行一次,每届颁发给两位中国作家,其中一名年龄在40岁以上(莫言以长篇小说《檀香刑》获此奖),另一名在40岁以下。 ■他越讲得多,我就越觉得有关系 问:有评论说,你写《花腔》显然在历史档案方面下过相当的工夫,实际上小说中的确也引用了很多史料。那么你是如何处理小说中涉及的史实问题的?是很早就为写《花腔》而开始积累,还是这些史料引发了你的创作灵感? 答:写《花腔》之前,我一直在写知识分子的日常生活,主要是20世纪90年代的知识分子,比如《导师死了》、《午后的诗学》等等。但当代知识分子的生活不是孤悬于历史之外的,他们的生活与历史有着深刻的联系。今天中国的状况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知识分子在历史上选择或者被迫选择的结果。我特别关心鲁迅、陈独秀、瞿秋白在当初的选择,读了大量的书。但很难说读这些书仅仅是为了写一部小说。首先是我对这段历史很感兴趣,有疼痛感。我甚至想,这种疼痛感是双向的:我们对那段历史有疼痛感,他们如果能想象到今天的生活,当时也会有疼痛感。我忍不住要设身处地去想象当初他们的选择,以及可能有的另外选择。我一闭眼就能看到他们。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有七八年之久,但具体到这部小说,真正坐下来写我用了三年。前后写了100万字,经反复修改,成了现在的规模。 问:有很多权威评论家,比如李敬泽、李洁非、陈晓明等都认为《花腔》的出现对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作家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将在文学史上占有地位。他们认为上世纪60年代作家的成就表现在中短篇创作领域,而《花腔》才是这代人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长篇小说。据我所知,前辈作家和同辈作家也有很高的评价,对此你有何看法? 答:同代人中,我写长篇是比较晚的。我经常听有人说谁的小说原来是短篇,后来改成了长篇。我很吃惊。因为长篇和短篇是两种不同的形式,有各自不同的品格。前辈作家中,阎连科、莫言、格非等人,对《花腔》有很高的评价。同辈作家中,毕飞宇、张生等人也说过一些赞美之语。但我自己没有把它和别的作品比,因为每个人的写作都不同,无法比。不要去想什么文学史,什么里程碑,那些大词会把人压垮的。 问:在一片叫好声中,广东的评论家张柠却有一篇文章,题目就叫《我不喜欢花腔》,你是否看过? 答:我在网上看到的。事先有很多人向我提起过这篇文章,还有人说我和张柠演双簧呢,是一种促销手段,让我哭笑不得。事先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不喜欢。他说,李洱,你的长篇应该围绕三个词来写,青春、梦幻、身体。张柠兄大概身体比我好,梦也比我多,青春期也比我长,他在电话中反复向我说,历史跟我们没有关系。问题是他越讲得多,我就越觉得有关系,我甚至觉得女人坐月子、婴儿吃奶的习惯都是历史的产物。好多外国女人就不坐月子,剪断脐带散步回家,顺便逛逛商店。历史感其实就是一种自我意识,比如动物就没有历史感。鸡孵鸡二十一,鸭孵鸭二十八。到了21天,小鸡就出壳了,到了28天,鸭也孵出来了。张柠的语录是:诗比历史更长久。他这句话也可理解为历史比诗更短暂。既然把诗和历史放在一起比比谁的长谁的短,那怎么会没关系呢?我想张柠的意思首先是说,历史与他没有关系。或许真的没有关系,作为朋友我只好认为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因为没有历史感可以保证他的快乐比别人多。 问:《花腔》字字泣血,精到、从容、浓缩、机智、幽默、内敛、自省。《花腔》就像一座经典雕塑,一笔一画精雕细刻。我从来没有这样字斟句酌地去阅读小说,还是忍不住想听听您自己的创作感受。 答:写了三年,可以说是一次精神历险。对书中的主人公葛任,我真的是充满了感激之情。我对一些朋友说,能够伴随葛任先生对读者一诉衷肠,是我的幸运。在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葛任羞涩的面容总在我面前浮动。面对历史转折关头的血雨腥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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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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