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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洱：知识分子应该关注多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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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秋，贝塔斯曼“蓝色沙发”诞生于欧洲。迄今为止，包括君特·格拉斯在内的68位全球文化知名人士应邀作客“蓝色沙发”，畅谈创作心路。它已成为德国乃至欧洲的一个经典文化标志……2002年春夏之交，贝塔斯曼“蓝色沙发”专程运抵中国，相约文化名人，聆听心路历程，了解幕后故事，与您共享读书乐趣……
李洱，河南省文学院专业作家。著有长篇小说《花腔》《石榴树上结樱桃》及中短篇小说多部，被认为是中国先锋文学运动之后最重要的代表作家之一。近日他接受了蓝色沙发的采访。
蓝色沙发：听说你的小说《花腔》入围了第六届茅盾文学奖，这本书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李洱：《花腔》是我前年出版的一个作品。小说主要写的是延安时期的一个老干部的生平，但他在一九四几年的时候就死了，他的生平是由现代人来讲述的。很多人认为这部书写的是瞿秋白，但是我自己感觉，它里边有部分的经历跟瞿秋白有些重合。但瞿秋白没有去过延安，这本书的主人公却在延安生活了一段时间，延安是他生命中一个非常大的转折点。所以这部书确实不是写瞿秋白，但是他的精神，他的人生理想，跟瞿秋白确实有某种相似。
蓝色沙发：为什么叫《花腔》，好像是有多种腔调来表现这个人物的意思，那么它深层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呢？
李洱：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可能都是说，有一个错误的，就有一个正确的，有一个真理就有一个谬误。但在现在这个对话的时代，我觉得真理对面可能也是真理，谬误对面可能也是谬误。并不是说谬误的对面就一定是真理，真理的对面就一定是谬误。就是说每个人的讲述，每个人的观点，每个人的立场，都有他的合理性，都有他正确的地方。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的眼中，在不同的人的讲述当中，他都会是完全不同的面貌，所有人的讲述，都会有他自己的哲学，有他自己的立场。就像有很多腔调讲一个故事。所以我说它是一种花腔。
蓝色沙发：你最近的一部新书，风格完全转变了，是写农村生活的，叫做《石榴树上结樱桃》，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
李洱：在中国民间有很多颠倒话，就是它说的完全是相反的，比如最常见的例子就是：颠倒话，话颠倒，石榴树上结樱桃。兔子枕着狗大腿，老鼠叼着花狸猫。这种话在我看来它可能表现出农民对苦难现实的一种乐观态度。它有一种自嘲，同时也是一种对自由的渴望。
蓝色沙发：现在很多农村题材的作品，更多是写农村的落后、愚昧。你的这本书好像不是侧重在这个方面的。
李洱：我写的主要是跟我们每个人都比较有关的，比如说计划生育，比如说选举。据我所知，现在乡村的选举跟城市的选举是不一样的。乡村的选举我们称之为喊选，就是由村民直接选举村长，所以这个村长得对全村的老百姓负责。对农村来讲，选举的结果，跟每个农民都有非常大的关系，关系到他的生存。所以乡村目前进行这样的实验，显然跟整个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有非常深刻的联系。
蓝色沙发：《花腔》写的是知识分子，《石榴树上结樱桃》写的是农村，这两个领域相差很大，你是怎样自由穿梭其间的？
李洱：以前我们对知识分子有某种误解，我觉得如果知识分子只关心自己的生活的话，那么他肯定不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还必须关心另外生存的群众，就是另外一部分人的生活。对知识分子来讲，我是我，非常重要，但同时他也是我，就是第三个人也是我，他的痛苦也是我的痛苦，他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所以知识分子关注下岗工人也好，农村也好，他应该关心另外的不同的生活。对我来讲这也是一种信念。
蓝色沙发：作为一个河南的作家，你觉得河南的民间文化对你的影响有多大？
李洱：河南文化对我的影响应该不像别的河南人那么大，因为我上学出来非常早。我给你举个例子，有人问一个作家，说你怎么看待河南人？他说，河南人是中国人他妈。接着就问他说：他爹在哪儿？他说，他爹在山西。也就是说山西文化和河南文化是中国文化最集中的部分。我感觉到河南文化是中国文化非常典型的一种表现。
稿件来源:上海文汇读书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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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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