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定风波》.苏东坡
曾经贵为公卿,受人景仰,也曾数度被流放,徘徊在生死边缘。最华贵的尊宠,他经历过,最艰困的生活,他体验过,于是,他能在满山骤来的风雨中卸下所有防卫,只用最简单的装备与心情,迎向前去。
一直觉得给自己的时间太少,给外界的时间太多,容易迷失所以很需要独处,最开心是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放空……之后再回来,重新出发,现在却突然发现,当一切相容,内在与外界本是一体,根本无需分辨自己与外界;
一直以为要爱自己少一点,爱别人多一点,才叫不自私,却突然发现原来我们一直错在太不自私了,只有好好地爱过自己之后才可以把一些盈余的爱分给别人,所以别再吝啬去爱自己的好与坏,因为生命如此短暂,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经历者;
一直以为人越长大会越世故、越虚假、越多戒备,现在却发现原来越长大才越有能力去单纯。因为经历了失败、脆弱、退缩、质疑、恐惧、迷茫,甚至毁弃、随波逐流……经历过了,懂得了哪些对自己是有价值的,哪些只是浮云掠过,不再需要世故去敷衍,因为不害怕失去;不再需要应酬去努力维系,因为知道是自己的自然会持续;不再需要防备伤害,因为知道除了自己谁也伤不了自己;不再害怕没有路,因为我们永远可以为自己开垦;不再需要恬退隐忍,因为突然觉得那样做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自己的妈……
是的,我害怕,怕,但我依然要去经历人生,依然要好好地为自己生活,努力学习如何爱与被爱……
也许路上偶尔会有风,也许路上偶尔会寂寞,不再哭泣,因为梦想在他方,学会离开,离开所有柔情的牵绊。当我们再相逢,笑说多年来无泪的伤口,没有哭只有笑,笑你当年的荒谬,没有哭只有笑,笑我一个人走出风中,笑你当年留不住,留不住就罢了,笑说风花雪月算什么……
【内容介绍】
词,大体上可分类为婉约派和豪放派。 婉约派的词,其风格是典雅涪婉、曲尽情态;象柳永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晏殊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晏几道的“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等名句,不愧是情景交融的抒情杰作,艺术上有可取之处。 豪放词作是从苏轼开始的。他把词从娱宾遗兴的天地里解助出来,发展成独立的抒情艺术。山川胜迹、农舍风光、优游放怀、报国壮志,在他手里都成为词的题材,使词从花间月下走向了广阔的社会生活。从我们今天读者的情趣来看,像“大江东去”之类的豪放派的作品更易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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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任平生 ——由《定风波》说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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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宋·苏轼
序: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 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 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 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是他被贬来黄州之后的第三个春天,九百多年前。 三月七日,还属早春。落雨了,大抵在路上的人多有几分狼狈。便是天公也不作美,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便是这样急雨骤来,身边的人都忍不住跑起来规避,奈何雨湿漉漉在身,其实却又湿漉漉在心。 简简单单一次沙湖道上野外遇雨,他却忍不住浮想联翩,不知不觉反而放慢了脚步,心里生出很多滋味来。这已经是在黄州过的第三个春天了。对他而言,除了丁忧时期心理的悲恸,这三年以来是最低谷。 谁说不是呢?他年少成名于天下,师从于名师大家,才学修养皆长,即便是人才辈出的时代,诗、文、词、书、画皆有所得。性情潇洒不羁,是为时下风【蟹】流人物; 他仕途先因党政之见而离京。然在外地几度辗转,锐意进取,官任知州,数年经营成绩卓然,怎么不是春风得意马蹄轻; 他交游广阔,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谈笑间多少肆意猖狂,知交满地,固以诚相待。怎么不是我辈性情中人? 他在这早春意外的落雨中回望。也曾年少恣意轻狂,也曾骑马倚斜桥,也曾摩拳擦掌满怀抱负。眼见着自己踏实地一步步前进,思想一点点成熟,然乌台诗案起,一夕入狱,几度生死。被人构陷于先,贬走黄州官职微末于后。一下子就被这人生打低到最底处,让这世道给摁倒到尘埃里,空留满腹报效之心,徒留长恨。 大概在监狱里几乎濒临死亡的一百多天,他就苍老了许多,便是过了几个春天也缓和不回来。尤其是思想上苍老,一下子贬谪之后,薪俸微薄,只能自己耕地种菜补贴家用,这个落差大学士甘之若怡。不能没有几分消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个儿子都在身边。 于是这野外道中,黄州这偶遇的这一场风雨,这一身猝不及防未有伞具地淋湿,这湿漉漉之后的遍体生凉,也许只是寻常。只是在他的眼里,历练成一场旷达,终成一曲绝唱。常人遇雨莫不狼狈规避,淋湿莫不哀叹霉运,只有他一个人从寻常的一场雨中,从失意的人生中找到自己的乐趣。又或者从寻常事物景致中发现出不寻常来,“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警”,这就是诗人的眼睛。 故雨骤风狂之时,雨打树叶微微的噼哩作响,雨声叶声撞击声皆不在耳。行人奔跑声马蹄声声乱都无法影响。雨中的他,照样从容徐行漫步,恍若他人狼狈避雨像全不入眼,“何妨”一用,幽默俏皮顿生,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始终不曾被急雨乱了步调。 竹杖芒鞋,顶风冲雨,从容前行。一句 “一蓑烟雨任平生” 吟起,平白顿生一种豪气与爽朗来。由眼前景入心底事,顿生人生感悟。遭遇过大挫折的他暂不会过分理想主义地豪放舒展,但性格里天然的旷达总能让自己在艰难处逆境时豁然开朗。不如意,亦安之若素。 思绪一回转,心情一放松,却已雨过天晴。早春的天空就像孩子的脸,要哭便哭,想笑就笑。骤雨时是带着酒意冒雨行,虽衣衫尽湿,心内旷达,并不觉着冷,反倒雨停风起,春风料峭,始感微凉。却又看见山间夕阳乍现,平添几许暖意,好似特意相迎。 一冷一暖,唯苏子自知。凉风解得残酒,更让他的头脑清醒。 于是在旁人看来雨声里不知规避,只顾策马徐行,泰然自若的中年人,雨后不知怎么却酽酽露出笑容,更是一脸豁然。 正如他回望遇雨处的“也无风雨也无晴”,是贬来黄州之前最低潮处的自己人生道上“遇雨”之时,究竟是个心结。正如自己的意气风发努力为百姓做些实事,却一下子被莫须有的罪名莫名其妙全盘抹杀,心中郁结始终难解。只这山中道上寻常之极的一场雨,却令他豁然开朗。 人生也好,路途也好,仕途也好,总不能始终天暖平和,一帆风顺。总归时晴时雨,有顺境有逆境。但自己的步调,坚持自己的坚持,便是风风雨雨,艰难险阻,亦不能动摇。胸怀里无须对晴或雨过多介怀,又或者心中无晴雨。他自己泰然自若便好。那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便是彰显出这份达观来。 便是吟哦着这一首: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也许不如大江东去出名,但在他的眼底,理想主义的畅想也好,现实主义的开解也好。都是最真实的他,都彰显着他不同的心路历程,不一样的人生阶段。 世人说起他的诗词只道豪放一途,传唱者亦多豪放。实则,豪放、旷达、婉约各有之,各自擅长,不逊其他。《柯亭词论》里也说道:“东坡词,胸有万卷,笔无点尘。其阔大处,不在能作豪放语,而在其襟怀有涵盖一切气象。若徒袭其外貌,何异东施效颦。东坡小令,清丽纡徐,雅人深致,另辟一境。设非胸襟高旷,焉能有此吐属。” 他笔下的题材可大可小,大处自有“大江东去浪淘尽”感怀过往风【蟹】流人物,小调可以“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开阔处,尽可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温婉时,又能“十年生死两茫茫”,念得发妻肠断处。 亦庄亦谐亦温文,亦狂亦侠亦风【蟹】流。 为人单纯率直又幽默,平日里也属妙人一个。 大家风范,风华太盛,令前后代的光芒尽掩。 他命运多舛,际遇大起大伏摇摆不定。也许你可以说他天才,可以说他幽默,但经人生困苦一役,竟全不如性格里的那份旷达乐观。 人间有味是清欢,低到尘埃里的时候,清茶淡饭、欢愉浅淡,平和乐观。对于人生来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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