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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人家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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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找我说些个不三不四的叫啥事呢! 雇主不吃这个屈,就找田张氏学舌。这下田张氏恼了,跟卢林摊牌:你要是搁放不下,我走,跟 我儿子一块要饭吃去! 卢林见要闹僵,便说,我也是为你好,你不领情算了。以后你爱咋的就咋的,我不管了行不? 7 生产队有两头牛两头驴,瘦得脊梁背像刀子似的,走道直打晃,啥活也干不了。杀肉吃没人敢点头,随便宰杀牲畜那叫破坏农业生产。破坏农业生产就是破坏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是“三面红旗”之一面,破坏人民公社就是砍旗。砍旗的是什么人?当然是阶级敌人。对阶级敌人咋办?专政!专政包括:杀头、关监狱、戴五类分子帽子管起来。 生产队长觉得几头老牲畜不值得专门找人放牧,可是,拴在槽头喂不光要饲养员,还得找人割草,里外里一算计,还不如找个人放牧,这时便想到了禾谷。于是,禾谷就每天轰着牲畜去飞机场。 飞机场是个有5里见方的大草坪,中间有兵营、机窝、跑道,四边挖了深沟与周边村庄的耕地隔开。春天耕地还都呈现着土黄的本色,这里竟然弥漫起绵绵的绿意,孩子们放了学来捉鸟或追逐嬉戏。夏秋时节,蒿子没腰,青草没膝,蒿草的品种数不胜数,遍布其间的花朵各色各样,成了名符其实的草原。拔蒿子可以当柴烧。割草晾干后可烧火,也可留作牲口的饲料。草地上长着马粪泡,圆圆的呈球状,其质地与蘑菇没什么区别,成熟后表皮干皱,里面是黄中泛绿细面面,轻轻一吹,面面便会像烟一样飘散。如果不慎被镰刀割破了手指,把马粪泡面面糊在伤口上可以当药用。飞机并不每天都训练,停飞的时候机场边沿便不设哨兵,向腹地去也没人管。那里草更密,更高,雨后蘑菇更多,更大。冬季草枯了,懒人猫冬,勤快人便腰捆条绳子,肩扛个耙子,尽情搂草。柴不够烧时,草是柴。不缺柴的,晚上把草塞进炕洞,点上火,叫它慢慢地燃,那炕大半宿都是烫的。飞机场一年四季都可放牧,飞行训练时在边沿放,不训练时更省事,叫牲畜随便走。 放牧单调乏味,应该是老年人的活,禾谷正是活蹦乱跳的年龄,队长担心他干不长,没想到他却干得有滋有味。 羊走哪儿都成群结伙,又是吃回头草,比较好放,往草甸子上一赶可以不管了,它们埋头向前边吃边走,到了一定距离,头羊便会扭头往回吃,其它羊也都跟着转过头。驴吃草拉磨磨,在一定的半径范围内转着弯吃。牛跑单帮,且不吃回头草,一个劲往前,走哪算哪。放牛麻烦些,也是比较而言,稍稍经着点心,闲工夫还是不少。 禾谷打发闲工夫的方式很多,第一位当属采野菜。飞机场没野菜,但一沟之隔的农田里有的是。摆在第二位的是拾柴。一个吃的一个烧的解决了,他就可以安心地画画了,画牛,画驴,画草甸子上的兵营。画累了看书,背唐诗宋词。 禾谷躺在草地上望天,天是那么蓝,蓝得干净,蓝得晶莹碧透。天是那么高,高得悠远,高得深邃。云洁白如棉絮,浮在碧蓝里,飘飘悠悠,其形状看它像什么它就是什么。天宽地阔,他的心胸也随之广博得无边无垠。看天看累了,他打个滚儿,双手抵在颏下,趴在地上望兵营,那草地便是海,平房便是轮船的甲板,白楼便是船的高舱,白楼上悬挂着蓝白相间的筒旗就是船上飘舞的彩旗,树丛就是海岛……原来家乡如此美丽,怎么早没发现?这时,他想到黑土地,想到地质队,想到潘香久,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问一问潘香久的家在山东什么地方? 禾谷又做赤脚大仙了,行走起来比在地质队的时候难度还要大。飞机场尽是人们割草时留下的茬子,干枯之后棵棵都成了锐利的锥子,在上面趟着走得小心又小心。母亲想方设法帮他做鞋,但一时半会很难完成,天冷时能叫他有鞋穿就不错了。现在,光脚就光脚吧,反正夏天不冷。 禾谷最缺的是钱,因没有生钱的来路。他自己吃野菜,而把生产队分的菜卖了换钱。除了买盐买火柴,他的钱都买了日常用具,今日添一条绳子,明日添一把铁锹,宁可苦着自己,也要预备应手家什,免得到用的时候东借西借。禾青原来光在外面跑,农家必需的工具不齐全,现在禾谷买了,他就可以不买,什么时候用随手拿过来就是了。 锦水一带的农家大都分前后两上一页 [1] [2] [3] [4] [5] [6] [7]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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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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