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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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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了一下。 席副镇长紧盯着她不放,“我先跟你喝,跟你喝完再跟别人喝。” “……我真的不能喝。” “你就沾一沾嘴唇行吗?”席副镇长把酒杯端到了宝玲的嘴边,“嘴唇上沾一些红芝麻,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吧。” 听见这话的人都笑起来了。 我们一笑,席副镇长更来劲儿了,“就喝这一杯。” “我真……” 席副镇长突然站了起来,手上还端着宝玲的酒杯,喝了两句蒙古歌,他个子矮,声音却很高亢。大家安静下来,刚准备好欣赏他的歌声,他停了下来,看着宝玲,“祝酒歌都唱了,你还不喝?!” “我替她喝,行不行?”坐在我们对面的邓乐站起来,伸手接过了酒杯。 席副镇长没想到会杀出邓乐这匹黑马,手里已经空了,手臂还举了好几秒钟。 “你要喝,就得喝光。” 邓乐看了一眼宝玲,他那一眼相当过分,就好像关小童不在他身边坐着似的,就好像他跟关小童不是一对儿似的,就好像时光又回到我们刚入学报到,他第一次看见宝玲似的。 “喝光就喝光。” 邓乐喝光了酒,张镇长第一个发出喝采声,“好!好小伙子!我也要跟你喝一杯。” 4、 邓乐喜欢宝玲,不是什么秘密。他有一阵子经常给宝玲送零食。宝玲连宿舍门都不让他进,不是跟他说有人在午睡就是说有人睡得早。邓乐只能伸进半条胳膊,把东西递给宝玲,然后离开。 我们把邓乐形容成一条狗,其实挺没良心的。邓乐送的东西大部分都进了我们的胃。我们把宝玲比喻成一根肉骨头,也挺没良心的。宝玲也许不会想到,我们或多或少地都有些讨厌她,我们有了男朋友,都不往宿舍里带。 我们搞不懂关小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邓乐的,她怎么会喜欢上邓乐的?邓乐对宝玲的苦苦追求,她可是和我们一样尽收眼底啊。他们两个突然好上以后,我们有一阵子相当郁闷。以前说了邓乐那么多坏话,那可都是当着关小童的面啊,如今她成了他女朋友,这不等于是往我们脸上狠啐了一口么?!宝玲的解决方式倒很彻底,她和关小童彼此当对方是透明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们望着关小童,她看上去挺镇定的。用汤匙一口接一口地喝羊汤,好像被汤里的美味迷住了。 张镇长端着酒杯走过来跟邓乐喝酒,关小童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他。 “男子汉就要会喝酒,不喝酒算什么男子汉?!”张镇长看见邓乐把酒干了,咧开了嘴,笑得眼睛都变成一条缝了,问邓乐姓甚名谁。 “邓乐?乐不就是高兴吗?酒就是能让人最最高兴的东西。” “小邓,”张镇长跟邓乐刚喝完,翟副镇长紧跟着过来了,“我也敬你一杯。” 服务员给邓乐倒上酒。 “邓乐其实不能喝酒。”宝玲说。 “心疼了?”翟副镇长笑嘻嘻瞥了宝玲一眼,冲邓乐举起杯子,“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我先干为敬啊。” 翟副镇长把酒喝了。 邓乐看了一眼宝玲,“没事儿……” 他把酒也喝了。 “来,我也敬小邓一杯。”席副镇长朝服务员示意。 服务员又开了一瓶白酒,拿着酒瓶过来。 “不是已经喝过了吗?”宝玲有些急了。 “刚才那杯是替你喝的,你忘了?”席副镇长笑了,“这杯是我敬小邓的。” “我没事儿,宝玲……”邓乐冲宝玲笑笑。 席副镇长的酒杯一空,他也把酒喝了。 “差不多就行了。都是小孩儿,哪能跟你们这些老酒缸比?”老板娘走过来,扶着张镇长的肩头,“坐下就开始喝,都没怎么吃东西呢,把菜和汤热热,让他们吃点儿饭吧。” 张镇长看了看我们,“喝好了没有?” “喝好了喝好了喝好了。”我们齐声答应。 张镇长笑了。 服务员去热汤,老板娘把赵前老师拍醒。他睡了一个多小时,酒醒得差不多了。 喝汤的时候能看出邓乐不行了,他的手哆嗦着,舀汤时把汤匙掉进汤盆里,汤水溅起老高,好几个人同时朝后面躲去。 “对不起啊……”邓乐看了看我们。 关小童拿着一只空碗站起来,盛了一碗汤,放到了赵前老师的面前,“你解解酒吧,赵老师。” “谢谢。” 宝玲看关小童稳稳当当又坐下了,起身盛了一碗汤给邓乐,“你没事儿吧?”她问。 邓乐摇摇头,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坐得比所有其他男生都直。 回招待所时,关小童和赵前老师走在最前面。赵前老师偶尔回头看看后面,问一句,“没落下谁吧?” 我们也朝后看,然后回答,“没有。” 和去时候比,我们的队形拉长了好几倍,有好几个男生吐了。宝玲和邓乐走在最后面,邓乐走一阵,吐一阵,宝玲扶着他,给他拍后背。 5、 镇子很快就被我们弄熟了,我们知道在哪里能买到一块钱一个、又沙又甜的西瓜,知道哪个摊儿上的烤羊肉串最好吃,哪个地方能买到漂亮的蒙古刀。刀是弯的,像一个月牙,但没开刃。镇子里的人也都知道我们是来体验生活的。 “你们来体验什么生活?”他们问。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体验什么生活。刚上艺术学院时我们交各种各样的费用,引起争议的除了体验生活费300元外,还有影视观摩费200元。但后来我们发现物有所值,我们连续看了日本影片联展,法国电影周,台湾电影展映。我们还看过一台由日本演员演出的舞台剧,进剧场前每人发了一个语音转换的耳机,这样一来,演员们是日语对白,我们听到的却是汉语台词了。 到莫莫格,是我们第一次下来体验生活。我们被圈在一个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走完的小镇里,别说电影院了,录像厅也就那么三家,里面黑咕隆咚的,有一股难闻的味儿。相比之下,两家舞厅好得多了,能容纳下三十几个人同时跳舞。我们傍晚在舞厅跳舞,引来不少人看,老板说,等到周六周日,炼油厂的很多人都会来这里跳舞。 他说的那个炼油厂,我们已经在张镇长的安排下参观过了。炼油厂的气势很出乎我们的意料,很现代化。到处是高大的机械设施,厂区内的路能同时并行三辆重型货车,小花圃随处点缀着,虽然是种着普通的一串红和万寿菊,但因为没有什么污染,花的颜色格外艳丽。厂区里面很安静,除了机器的轰鸣声,就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了。 6、 第一天夜里邓乐是完全彻底地喝多了。半夜和他住一个房间的男生来敲我们的门,招待所隔音不好,他又太用力,敲门像擂鼓一样。 他在门外喊关小童,说邓乐吐得到处都是,他和另外三个男生都到别的房间去睡了,又不放心邓乐一个人,让关小童过去照顾照顾。 关小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管外面怎么敲门,怎么叫她,就是一动不动。 隔壁的门打开了,宝玲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去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走廊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宝玲轻盈的脚步声,在邓乐住的房间和水房之间来来回回地走动。她肯定是在替邓乐收拾残局。宝玲还能放下架子侍候男人,真让我们大跌眼镜。 第二天早晨,我们去食堂吃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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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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