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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的阿狄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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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妈妈要跟他离婚,他又不离。反正越闹越厉害,朗朗的妈妈夏天在家也得整天戴着手套,这也不能让朗朗她爸爸满意,他跟人说,早晚有一天要把老婆的死人手剁下来不可。谁也没拿他的醉话当真,但他有一次喝多了以后真动手了,两人打起来了,结果是朗朗的妈妈一时失手,剁到朗朗的爸爸的手腕子上,可能是碰巧割断了静脉什么的吧,血流得太多,后来也没抢救过来。朗朗的妈妈过失杀人,判了二十年,朗朗想早点儿把她妈妈从监狱里弄出来。” “后来呢?”过了一会儿,陈明亮问。 “嗯?” “朗朗把她妈妈弄出来了吗?” “出来了。但过了一阵子她又回去了。她在外面已经不适应了,觉得监狱好。监狱里有工厂,织手套的。她妈妈回去当技术员去了。” 天气一天天地冷了。第一场寒流到来的那天,陈明亮来学校找我,要带我去吃火锅。我们在火锅店里遇见了他的三个朋友。他们都是漂亮小伙子,带着各自漂亮的女朋友。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很大的火锅。周围行星似的摆着装满食物的盘子。陈明亮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的朋友,我会用茶叶算命。我们的银河系立刻响起一片瓷器的声音,接着就有一杯茶伸到了我的眼皮子下面。 “我不会算命。”我看了陈明亮一眼,“最多能看看爱情。” “就是让你看爱情。”陈明亮笑着说。“我们最在乎的就是爱情了。” “就是就是就是。”他们一迭声地附和。 我看了一眼杯里的茶叶,又抬头看了一眼端着茶杯的女孩子,她的头发长长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把目光重又投向茶叶,“也很有手段,擅长把握男人的心理,你做事不一定非要显山露水,但你更容易占上风。你能让男人围着你团团转,但转到一定时候,就会出现问题。他也许会突然清醒过来,慢慢摆脱你的控制。” 她的笑容像一层油,凝在了脸上。她把茶杯放回到自己的眼前,“看来,我得早点儿嫁人了。” “那也没用。形式感改变不了命运。” 她的笑容彻底没了,脸色苍白,像一块冻硬的猪板油,“什么是命运?几片儿破茶叶?” “有时候就是几片儿破茶叶。”陈明亮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我扭着看着他,“你踢我干么?” “你看你……”陈明亮的脸红了。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我冲那个沉着脸的女孩子笑笑,“刚才我是跟你闹着玩儿呢,你千万别当真啊。” “没事儿。”她笑笑。 我们把茶水放到一边,喝起酒来。几杯酒下肚,微笑又回到我身边的长发女孩子的脸上。她和陈明亮拼酒,他们在我眼前碰一下杯,然后把酒喝下去。她男朋友劝了几次,她不听。 “来,陈明亮,再来一杯。” “我不行了,我认输了,行不行?” “不行,你他妈的今天不喝你就没种。”她挥手时把茶杯碰掉了,白瓷杯子摔成几片儿同,茶叶和水淋了一地。 “你别闹了行不行?”她男朋友生气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瞪什么眼睛?” “买单。”她男朋友招手叫服务员。 “我还没喝够呢……陈明亮,咱们去酒吧接着喝。” “我喝不动了,真不行了。” “你他妈没种。” “对,我没种。”陈明亮笑嘻嘻地说,“我没种行了吧?” 我和陈明亮坐上出租车,他让司机去“贵都”。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回家睡觉吗?喝了这么多酒……” “我们得谈谈。”陈明亮说。“要不然我睡觉也不踏实。” 我们去了“贵都”,他径直走向服务台开了一间房。 “你什么意思?” “谈谈,只是谈谈。就我们两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地谈一谈。”陈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举起两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保证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房间挺不错。陈明亮进门后先去洗澡。我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着了,还冲了两杯即溶咖啡。 陈明亮从浴室里出来后,我们对坐在椅子上,一人端着一杯咖啡。 “朗朗现在在哪儿?”陈明亮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她的故事好象没完似的。后来她怎么样了?”陈明亮问我。他的身体在刚套上身的毛衣里散发出湿润温暖的气息。他连牙也刷了。 “朗朗弹琴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男人。他是听朋友们说起朗朗的特殊身份的。起初他不相信,他说看上去比早晨的露珠儿还纯洁剔透的女孩子,怎么会干这个?别人说你不相信干吗不去试试。他就去试了。结果证明在社会的某一方面他是个天真幼稚的男人。他们过了一夜。天亮时他们分手了。朗朗接着去做自己的事儿,男人也接着过自己的生活。半年以后他离婚了,两年以后他和另一个女孩子谈起了恋爱。一年以后他们决定结婚。这期间他去一所大学开学术会议。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女研究生。她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连名字都改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把咖啡喝掉,脱掉外面的大衣,对陈明亮说,“我去洗个澡。” 我冲淋浴的时候,陈明亮开门走了进来。我吃了一惊。我还是第一次从年轻男人脸上看到如此温柔忧伤的表情。 “我全都明白了。”陈明亮说。 我叹了口气。“你这个傻瓜。上一页 [1] [2]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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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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