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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的阿狄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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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皱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接着沉默了。 “话说完了?”我从他手中把袋子拿回来,往前走。 “哎……”陈明亮在后面追我,“我们找个地方喝咖啡好不好,随便聊聊。” 我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你不是有个朋友会用茶叶算命吗?她怎么样了?”陈明亮很从容地迈着步子,他一步顶我三步。 我停下来,“你还想让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 “不是……当然认识一下也无所谓……哎,你别误会我,你看你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就好象我怎么着你了似的。”陈明亮口齿有些不清楚了,“那天……我情绪不好,胡说八道,再说你不也打了我一耳光吗?我还以为咱们扯平了呢。” “谁跟你扯平了?”我一时没绷住,笑了。 “笑了好笑了好,你一笑,阳光都跟着灿烂了。”陈明亮也笑了。 我们在街上站了一会儿。 “我请你喝咖啡。”陈明亮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咖啡馆。 我犹豫了一下,“上次你请我喝过了,这次我请你。” “你请也行,但钱由我付。”陈明亮从我手里又把书拎过去。 咖啡馆新开张不久,装修后油漆气味没散尽。我和陈明亮呆了一分钟就也来了。“怎么办?”他问我。 我四下看了看,指了指前面的一幢高楼,“去贵都吧。二楼有咖啡座。” 我们往贵都酒店走,人行道旁边的铁栅栏上面缠绕着的藤蔓植物叶子开始变红,那种颜色细究起来很像一种铁锈。 “你相过几次亲?”陈明亮问。 “记不清了,你呢?” “就跟你这一次还是我们家人硬替我安排的。”陈明亮说,“我以前有女朋友,处了好几年,前一段时间刚分手。” “为什么?” 陈明亮迟疑了一下。 “不想说就别勉强。”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把我蹬了。”陈明亮笑笑,“除了我她还有个男朋友。我骂她一只脚踩两只船。她说她自己才是船,而我们不过是桨,她用两只桨划了一阵子,择优录取了其中之一。” 我笑了。 “好笑吗?”陈明亮看了我一眼,“当时气得我浑身都哆嗦了,我们交往了五年我不过就是一只桨?但我又说不过她,她是教语文的。我打了她一耳光,我说你拿我当桨涮了那么长时间,我抡你一巴掌也不算什么。她捂着脸哭了。我说你还委曲了?你偷着乐去吧。幸亏我是个桨,我要是把匕首你现在命都没了。” 我看了陈明亮一眼,“恶向胆边生?” “吓唬吓唬还不行啊?要不然,我怎么出胸间的这口闷气?” 我们走到贵都酒店门口,在旋转门前,我后退了一步,看着陈明亮被几扇门页搅进去。他发觉我没进去,又出来了。 “怎么了?” “我突然不想喝咖啡了。” 陈明亮的表情变得谨慎起来,“怎么了?我哪句话又说错了?” 我笑笑。 “你别这么笑,你这么笑我心里没底。” “……你为什么又来找我?” “……因为你打了我。” 我望着陈明亮,笑了,“你欠揍?” “没错儿。”他也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犯贱?” 有一段时间,我和陈明亮经常把见面的地点定在“贵都”,那里的咖啡味道纯正。但陈明亮好象是冲着落地窗去的,每次都挑靠窗的位置坐。“我最受不了咖啡馆的灯光,像卧室一样。”陈明亮沐浴在阳光中,褐色的脸孔宛若葵花仰了一会儿,朝我弯过来。“你说呢?” 我只管搅动着咖啡。 陈明亮突然把我的眼镜摘下来,“你不戴眼镜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伸出手,陈明亮的胳膊立刻伸到了我够不到的位置。 “还给我。” “你挺漂亮的。”陈明亮笑嘻嘻地说。 “你再不给我我生气了。” “你生气的时候很性感……”陈明亮慢慢把眼镜还给我。 “你总是这么和女孩子开玩笑吗?”我把眼镜戴上。 “那你呢?你跟男人在一起总是这么严肃吗?” “差不多吧。” “因为你是处女?”陈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他凑近到我身前来,“你知道你身上缺少什么?” 我盯着他。 “女人味儿。”陈明亮兴奋起来,“所以你给男人的感觉总是硬梆梆的。” “什么硬梆梆的?”我瞪了陈明亮一眼,“你当我是死人?” “没说你是死人。你读书太多,该敏感的不敏感,不该敏感的特别敏感。”陈明亮换到我身边的沙发里来,“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换一种活法儿。” “你要是想老话重提,趁早免开尊口。”我笑了。 “你看你……”陈明亮笑了,“该一点就透的时候你非不一点就透,不该一点就透的时候你不点也透……” 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一个头发披到腰上的女孩子走过来,她的皮肤好象透明似的,眼皮上面涂了蓝色的带亮片的眼影,眨眼时眼波横流,别有一股妩媚劲儿。她谁也不瞧,冷冷地走到钢琴前面,坐了下来。每次弹琴,她都从“水边的阿狄丽雅”开始。 “朗朗以前也在酒店里弹过钢琴的。” 陈明亮贴近我的耳边儿说,“我也会弹……” 我盯着在我大腿上放着的手。这只体型硕大,颜色怪异的蜘蛛拿我的大腿当独木桥,来来回回地游走着。后来,它像迷失了方向似的,停了下来。 沈默了一会儿,陈明亮又坐回到我对面去了,一条腿压着另一条,手好象两只正在拥抱的蜘蛛爬在最上面的膝盖上。他独自生了会儿气,点上了一支烟。 “朗朗在酒店里弹琴,”我觉得嘴里的话就像陈明亮嘴里的烟雾,不知怎么就窜出去了,“经常有男人来找她,谈好了价钱,她就和男人开房。” 陈明亮张大了嘴巴。 “为了挣钱。”我说。 “……多少钱?” “一次一千。” “她要那么多钱干么?买衣服?” “为了她妈妈。她妈妈在监狱里。” 陈明亮又坐到我身边的沙发上。“发生了什么事儿?” “朗朗的妈妈是化妆师。”我冲陈明亮笑笑,“不过不是给活人,是给死人化妆的。她跟朗朗的爸爸结婚时说自己是护士。过了好几年,这事儿才暴露了。朗朗的爸爸他是个写话剧的,一点儿名气也没有,这下可神气了,在家不是打就是骂的,天天在外面喝酒,逮谁跟谁倾诉。朗朗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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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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