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作者：蒋巍

第十六章　遍地英雄下夕烟 　　
　　 前面，讲述了几位水利干部和农村基层干部的动人事迹。我相信，这样的事迹，在全国任何一个实施本工程的地方，都可以找到或听到。无奈，任务太紧，我没有时间走太多的地方。一位哲人说过：“每一座墓碑下都是一部世界史。”生活远比任何作家都伟大和富有创造力，我想，每一位敢于创造和改变自己命运的普通人，其实都是值得我们崇敬的大英雄，都会有许多动人的故事，只不过历史和机遇提供给他的舞台比较小，同时也因为他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现在，我们可以做一个简略的全国巡礼了。
　　1、山西，背水一战
　　 山西，中华悠久历史和古代文明联袂出演的伟大舞台之一。
　　 隔着黄河，山西与陕西遥遥相对，陕西的地下埋着一部中国五千年文明史，山西的地上立着一部中国五千年文明史。山西的古迹和文物性古建筑居全国第一。
　　 山西的历史波澜壮阔。山西的山山水水埋藏着无数惊心动魄的故事。在新兴奴隶主势力商汤的沉重打击下，夏王朝在闻喜县境内的鸣条岗土崩瓦解，一个新王朝从这里崛起。春秋时代，晋国励精图治，发愤图强，巍然称霸中华大地百余年。隋末，李渊起兵太原，发迹山西，终于建立起举世称雄、万国来朝的大唐帝国。明朝末年，山西唱遍“迎闯王，不纳粮”的歌谣，李自成在这里大败官兵，然后直捣京都北京……
　　 新时代，山西继续创造着新的故事。
　　1999至2003年持续五年的大旱，令山西各级领导忧心如焚，省委、省政府多次开会研究抗旱问题。来自全省各地的汇报表明，在那些严重缺水地区，饮水解困已经成为十万火急的“救命工程”。2000年1月，在山西省九届人大三次会议上，刚刚当选省长的刘振华代表省委、省政府向全省人民庄严承诺，“从2000年到2002年，用三年时间基本解决严重缺水的240万人的饮水困难”。此言一出，全省震动。3月24日，全省召开饮水解困工程动员大会，刘振华在会上动情地说：“吕梁山上的一口旱井写着这样一副对联，淋漓尽致地写出了群众惜水、盼水的急切心情。上联是：‘天上水，地下水，蓄来都是救命水；下联是：你帮我，他帮我，帮扶莫如解水困。横批是：滴水似油。’同志们，这副对联是人民群众从心底发出的呼喊，尽管我们过去做了大量工作，但到今天，群众还需要吃水难这样的问题，我们都应当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坐卧而不宁。如果我们连关系群众基本生存和发展的吃水问题都解决不好，我们何谈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何谈代表先进生产力来发展农村经济呢！建国五十多年了，还有这么些人没水吃，我们确确实实问心有愧。”末了，他加重语气说：“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们不能对几百万缺水群众的吃水难视而不见，视而不管！人民政府就是再难，也要把这件关系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事情办好！”
　　山西开始了声势浩大的背水一战……
　　 ——从省到乡，党委、政府派出上万人的队伍进行摸底调查，各地纷纷成立“解困领导小组”，签订责任状，“年初建账，年中查账，年底交账。”并实行坚决的“六定”要求：“定任务、定工程内容、定标准、定效益、定开工和完工时间、定管理措施。”
　　 ——到目前，全省三年农村饮水解困工程全部完成，总计建设工程9731处，解决了12271个自然村、353万人、近62万头牲畜的饮水困难，解困人口超过目标113万人。三年来，水利部为山西安排国家专项资金2?53亿元，省级筹资3?65亿元，市县两级筹资1?53亿元，全省乡村群众筹资和投劳折资达4?2亿元。在农业、农村、农民问题上，三年内总计投入近12亿元，这样的天文数字，在山西建设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饮水解困工程大都处在“老、少、边、穷”的偏远地带和山区，数量众多，布局分散，交通不便，小至一家一户，大至三村五乡。如此零散的、星罗棋布的小额投资工程，建设质量是很难保证的。但是，刘振华省长说，“这是救命工程，只能办好、办实。”山西首先组织了上万人，用了一个多月时间，逐乡排查，逐村建卡，逐级汇总，在摸清全省饮水困难情况的基础上，把解困责任书普遍落实到乡镇、签字到工程。吕梁地区对重点工程实行终身责任制。浮山县水利局的47名工程技术人员，以书面形式递交承诺责任书，同时每人每月抵押30%的工资作为工作风险金。运城市解困领导组坚持十天一检查，十天一通报，对质量不合格者，电台点名，电视爆光。各地纷纷设立群众监督和举报电话。阳泉市各县书记、县长亲自抓工程建设，实行部门包村、干部住户，工程不完，干部不撤……
　　——全面引入竞争机制。全省普遍坚持“明确所有权，放开使用权，搞活经营权”的方针，按照“谁投资，谁管理，谁受益”的原则，大力发展股份合作制饮水工程，在“专业化管理，企业化经营，商品化供水，社会化服务”等各方面创造了许多新鲜经验，真正做到“以水养水，长流不断”、“滚动发展，永续利用”……
　　——山西的背水一战采用的“现代立体作战方式”，无前线后方之分，无局内局外之别，并动员所有媒体，对全社会进行了持续的、“地毯式轰炸”的大规模宣传，山西电视台还开辟了“聚焦农村饮水解困”专栏。省委书记田永平说：“山西的水利建设，要大中小一齐上。”“要全社会都知道，都参与！”在全省实施饮水解困大行动中，涌现出一大批“水乡长”、“水县长”、“水书记”和许多先进模范人物。
　　在工程上马、资金紧缺之际，台胞郭台铭捐资200万元；农民企业家郝广双投资55万元建设了一处供水站，农民企业家姬广义捐资20万元，稷山县马家庄村村委主任张保瑞拿出积蓄20万元；太原市妇联募捐15万元；万荣县聚善村党支部书记杨志荣卖掉家中黄牛，将3000元捐给村里解困工程。沁县漳源镇梁家山的74岁老人贾文孩，把自家的七间房抵押贷款7000元，用于村里的解困工程……
　　——2002年10月25日，山西省农村饮水解困工程总结表彰现场会在晋城召开。国家水利部副部长翟浩辉出席。省长刘振华郑重宣布：“经过三年努力，我省严重缺水人口的饮水困难已经基本解决，到今年九月底，共解决了240万人严重饮水困难问题，实现了省政府的承诺。另外，还解决了113万人饮水比较困难的问题，这个成绩是可喜的，也是来之不易的。这是全省各级各部门不懈努力的结果，是全省人民共同奋斗的结果！”
　　——据统计，三年饮水解困，全省解放劳动力近50万人，明显改善、提高了农村的生活质量和生产水平。壶关县的集店乡、辛村乡利用集中供水工程，发展节水灌溉2000多亩，辛村乡的两个村建起200多个蔬菜大棚，年收入100多万元。右玉县十五沟村世世代代到几里地以外的深沟拉水吃，每家必须有一个壮劳力解决全家吃水问题。因此在这里，儿子就是水的象征、水的保证，没有儿子就没有水，计划生育工作十分难做。通水之后，村子面貌焕然一新，村民们喜气洋洋，基层干部说，今后我们的工作好做多了！在“吃水走三里，天天为水愁”的闻喜县户头村，五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联名给刘振华省长写了一封感谢信，信中的最后一句话是“中国共产党万岁”……
　　2、龙江，春水如潮
　　 黑龙江省，夏天绿荫如盖，冬天风雪弥漫，它的一年四季和人的性格一样，鲜明而强烈。春天的乐观，夏天的热烈，秋天的慷慨，冬天的坚强，造就了龙江人的豪爽、胆魄与激情。在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上，从龙江南下的滚滚铁流、百万雄兵，曾三次对中原华夏文明发生重大影响。
　　第一次是距今两千多年的秦末汉初，世代居住在大小兴安岭的鲜卑族部落实现了大统一。他们闯出大山，闯出森林，用生命和刀剑向南开出一条血路。公元386年，鲜卑望族拓跋氏立国为“魏”。公元398年，魏太武帝拓跋焘定都于平城（今山西大同），发兵横扫北方各个袖珍小王朝，建立起威风八面的北魏王朝，终于开创了中华民族史上著名的南北朝时期。
　　第二次，是宋代雄踞北中国的大金帝国，他们对中原文明垂涎三尺，他们的铁骑所向无敌，他们让岳飞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却只能留下千古悲歌。他们甚至直捣南宋京都，把老少两个皇帝掠劫到现在龙江省的伊兰县境内，让他们坐在枯井里反思，留下“坐井观天”的悲惨故事。
　　第三次，则是明朝末年，清兵大举入关，竟然以落后的山林狩猎文明战胜了先进的中原农耕文明。一时间，“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号令震慑天下，所有的抵抗都落花流水，大清帝国自此傲立于世，创造了封建社会最后的辉煌。
　　历史的故事已经成为遥远的传说。进入现代，特别是建国以后，龙江又付出无从弥补的巨大牺牲，以源源不断运出的木材、煤炭、石油、粮食，为全国社会主义建设做出重大贡献，而自己的森林和土地，却变得伤痕累累，几近精疲力竭……
　　过度开发，后患无穷。曾经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如今，尽管全省境内河流纵横，依然汹涌着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绥芬河四大水系，水资源却出乎意料的困难，耕地亩均占有水量460立方米，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23%。到1999年底，根据国家核定，人畜饮水严重困难村屯共6010个、人口313万。
　　2000年，省政府提出，用三年时间基本解决全省农村人畜饮水困难，并要求各级政府向当地人民做出承诺。2002年，时任省长的宋法棠更是斩钉截铁、毫不含糊地说，“全省各级党委、政府必须坚决执行省政府的决定。省水利厅要将解决农村饮水困难作为第一任务，两年内要全部解决313万人的饮水困难！”他带上有关各部门负责同志，到省水利厅召开现场办公会，要求所有部门“一律开绿灯”，“黄灯都不行，更不要说红灯了！”
　　副省长申立国多次在大会上强调说：“解决农村饮水困难，别看仅仅是一村一户的小工程，而是关系农村稳定和发展的大工程，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我们只能办好、办实。”他还多次亲率水利部门的同志，深入农村各家各户调查研究，访贫问苦，现场解决问题。
　　自此，龙江大地，春潮涌动。
　　各地层层签定责任书，把饮水解困工程列为“一把手工程”……
　　为加强项目管理，确保计划落实，避免人为改变项目安排，他们通过省报将解困计划公示于众，让人民都知道……
　　各级水利部门技术人员披风戴雨，纷纷出动，深入饮水困难地区，逐乡（镇）、逐村屯进行调查摸底，将全省饮水困难村屯按困难程度分为三类：最困难的120万人，比较困难的40万人，一般困难的153万人。在此基础上编制图表，实行消号制，即解决一个村屯的饮水困难，就从图上消掉一个……
　　到2002年底，国家投资17900万元、省级配套资金4484万元全部到位，市县乡配套资金、群众投工投劳和自筹资金大量注入……
　　为了确保工程质量，他们全面推行了基本建设管理制度，即项目法人制、工程招投标制、建设监理制和合同制。水利厅退休总工出任总监理工程师，16名事业心强、工作认真、技术过硬的监理工程师组成8个监理分部，负责全省近4000眼井的监理工作……
　　监理亲临现场，能量出乎意料。一项好建议，使甘南县成井时间由原计划的1个多月缩短为4天，出水量由原计划的5—10吨提高到30—40吨。另一项好建议，使齐齐哈尔节省投资40万元，每年节省管理费20万元……
　　目前，龙江大地饮水解困工程全面开花，到2002年年底，全省打井2881眼，完成计划的91%，140万人解决了吃水难，占计划的91%。其中45万人吃上了自来水。据哈尔滨市测算，全市节约运水的劳力效益达1230万元。全省许多地方的村民在家中安上了浴盆、淋浴器，购置了洗衣机，农民健康水平明显提高。“三肇（肇东、肇源、肇州）加安达，一口大黄牙”的现象，已经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尚志市长寿乡的几位老人说：“有了甘泉水，我们得好好多活几年，不然白瞎这水了，我们也白叫长寿乡了！”
　　3、重庆，展翅高飞
　　历史名城重庆，宛如大西南的一颗明珠，在崇山峻岭中闪耀着熠熠光辉。这里，连绵巍峨的群山，凝聚着中华五千年历史的悲壮记忆；低回蜿蜒的河谷，承载着与黄河文明相映成辉的奋斗与创造。近百年来，重庆从古代军事要隘，发展成为开放的中西部重要枢钮，从单一的商贸中心，成为多功能的现代工商业城市。
　　世纪之交的重要时刻，历史又一次把重庆推上新的起跑线。中央直辖市的设立，开辟了发展的新天地；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建设和库区移民开发，为重庆的未来注入新的活力。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使重庆成为气度恢宏、激情飞扬的新磁场！
　　1992年，重庆曾组织力量对农村缺水现状进行了详细调查，结果表明全市共有缺水人口755万余人。经多年努力解困，截止1999年底，尚有110万人饮水严重困难。到2002年，全市共建成各类饮水工程10795处，新增日供水能力14?12万吨，110万人的饮水解困已告胜利完成。在工程实施过程中，各级领导把这项工程当做“八大民心工程”之一，坚持“靠前指挥”、“现场指挥”、“超前指挥”，“咬定项目不放松”，凡经立项的地方，必须“见人、见钱、见水。”立项区县还多次邀请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对各工程进行视察和评议，大大提高了工程的透明度和建设者的责任心。他们总结的经验是：“领导重视是关键，严格三制（即项目法人责任制、招投标制和工程监理制）是根本，民办公助是基础，落实责任是前提，建管并重是保证。”
　　梁平县，地势高低起伏，他们自我总结为：“三山五岭，两槽一坝，丘陵成片，六水外流。”海拔在221米至1221米之间，是个有雨即涝、无雨则旱的贫水县。在饮水解困工程中，这个县的领导下定决心，一是尽可能“一步到位”，能解决自来水就办自来水，仅农村场镇自来水场就建了23处，近50%的解困人口用上了自来水。二是争取彻底扫除“水困”，凡有水源的地方，采取蓄、引、提等措施加以解决；无水源的地方，则动员村民从山顶搬到山下，从山沟搬到平坝，从缺水、闭塞之地，搬到饮水充足、交通方便的地方。该县七星镇金竹村5组共30人，居住在海拔700米以上的山顶，饮水艰难，生活贫困，周围群众形容他们像生活在山上的“野人部落”。工程实施过程中，县里下决心把他们搬迁到山下国道旁，新天新地新生活开始了。
　　云阳县，山高坡陡，最高海拔达1809米，长江和它的四大支流把这个县切割成六大板块，全县人民就生活在这“六大岛屿”上，每年的伏旱期，常常日赤如火，滴雨皆无。2000年的大旱期，全县庄稼除一些低洼地外，均点火就着，减产达70%以上。在实施解困工程中，县水利部门组织精干力量，日夜奋战在第一线，确保“五个到位”，即宣传动员到位，技术服务到位，资金筹措到位，查验质量到位，管理改革到位，使解困工程个个成功，处处满意，受到广大农民的高度好评。
　　走遍重庆各乡各村，你会发现，这里人们的笑容是那样灿烂，笑声是那样响亮，笑语是那样真诚。因为近些年他们的生活中涌现出数不清的喜事好事：“中央直辖地位升，库区移民搬新房，饮水工程引甘泉，长江水涨鱼米香……”
　　新世纪的重庆，展翅高飞了！
　　4、甘肃，雄风长在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国家决定实施农村饮水解困工程，令久受干渴之苦的甘肃人大为振奋。在工程建设过程中，他们大力发扬“121”工程精神，按照“特困优先”的原则，把实施重点安排在中东部的贫困山区、老区和少数民族地区。三年来共兴建饮水解困工程20?86万处，其中集中供水工程1832处，水窖、小电井等分散工程20?68万处，实际解决了农村278?9万人的饮水困难。通过省级验收，三年解困项目已按计划全部完成。运行正常，工程质量优良率达到90%以上。
　　 庄浪县孟山村坐落在黄土丘陵的山梁间。山上，植被稀落，秋风萧瑟，土墙柴门，透露着经年历久的风雨沧桑。一路乘车盘山而上，我不能不感慨，如此艰难恶劣的生存环境，居然也有人居住！
　　推门进院，我突然地眼前一亮！
　　走了好几家，家家院里，平整的水泥地面几乎一尘不染。屋里陈设有新有旧，炕面、桌面干干净净。电视机、洗衣机，有的甚至还有色彩鲜丽的组合柜和组合音响。院角的水井盖着铁盖，架着手动压力井，井中的水是建在高处的集中供水站通过管网自流过来的。也就是说，这个老村家家户户吃上了自来水！
　　村长陈万春告诉我，这个村159户，764人，海拔高度1780米。过去这里吃水极为困难，挑水要去四、五里以外的地方排队，四个多小时才能挑回一担水。家里有红喜事，急需用水，就得求人花钱去县城买水，每立方高达30元。村里人世世代代没有洗脸洗澡的习惯，所谓洗脸就是用手指沾点水，把脸抹一抹。渴急了，家里洗过什么东西的脏水，路边沟底的雨水，捧起来就喝。这里小伙子娶不来媳妇，姑娘急着外嫁，村里老少光棍一度多达40多个。
　　2003年6月18日，自来水在欢声笑语中通进村里。一位70多岁的老人孟树沛正病得气息奄奄，听说自来水通了，努力睁开眼睛，喃喃说要喝一碗清水，“喝完，死了也值了。”家人高兴地喂了老人几口水，老人的脸上露出久已不见的笑容，然后溘然长逝。
　　还有几家，通水那天，老人给水龙头披红挂彩，在水龙头前面摆放香案，供上香炉和瓜果，说：“可算把水龙王请到家了，千万别得罪它老人家！”逗得年轻人哈哈大笑。
　　在历史名城、红军一、二、四方面军胜利会师的会宁县，全县人民发扬长征精神，在实施饮水工程的三年间，县水利局抽调36名精兵强将，包乡包村包农户，并培训村社干部和农民技术员1200多人次，发放技术手册8000多册。经过全县上下的共同努力，共建设家庭水窖近3万眼，建集流场280万平方米，解决了14万人的吃水难问题。省验收组的结论是：“质量好，底子清，资料全。”2002年，会宁县被评为全省农村饮水解困工作先进集体。
　　当年，经过万里长征、在会宁胜利会师的红军，曾在这里喝过老百姓送上的土窖水。朱德总司令在会师联欢会上发表讲话时，乡亲们给老总那只粗陶碗，倒上的是家里存下的混浊雨水，而今，历史终于做出了回报。
　　这真应了中国那句老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5、河北，发愤治水
　　截止1999年，饮水困难人口尚有386万，是全国饮水困难人数较多的省份之一。而且人均和耕地亩均占有水量是全国平均值的1/7和1/9，远低于国际上公认的现代化国家最低标准，更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属极度贫水地区。这里群众世世代代为水愁，终日为解决吃水奔忙，极大地牵扯和削弱了经济建设力量，是造成贫困的“瓶颈问题”。
　　丘县摩天峪村吃的是3公里外的小水坑水，去早了挑半桶清水，去晚了挑半桶浑水。解困前，全村仅有两头猪，5年没盖过一间新房。
　　刑台县太子井乡，明朝嘉庆年间，就因“旱灾严重而免粮免草”。当地民谣称：“太子井，旱死龙，周边下雨中间晴，十年九旱逃荒走，有女不嫁太子井。”
　　河北省委、省政府早已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峻性，1987年省人大即通过了《关于加速解决山区人畜饮水问题的决议》，省财政每年拨专项资金1000万元，累计使1424万人结束了吃水难的历史。但是，自1997年开始的连年大旱，使饮水问题又发生了严重困难。省委、省政府把饮水解困工程作为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具体行动和确保农民增收、农业增效、农村稳定的头等大事来抓，要求各地一定把饮水解困工程作为一把手工程“全力推进”，工作实效要“突飞猛进”，监督检验要“步步跟进”，管理运营要“与时俱进”。副省长宋恩华到省工作后，第一次出差就到衡水、沧州检查指导农村饮水工作。各工程建成后，宜包则包，宜租则租，宜卖则卖，宜股则股，实现了责权力的统一。邯郸市水利局在当地报纸上公开项目，请群众监督，并给每个项目村发出“公开信”、“明白卡”。他们根据本市山区地貌特点，实施了“一户一窖，一村一池，一沟一井”的“三个一”布局，让群众正常年景吃水在家，干旱年份吃水在村，大旱之年吃水出村不出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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