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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洱自述:一个怀疑主义者的自述

斗本来就是人的生存本能,老子努力想要涤除它,不料反而使它变本加厉;而是想知道,面对这样的人物、这样的现实,尽管是它自己“非常顽强地要从字里行间凸现出来”,而您也倾心于“写出文化上的复杂性”,不过总还是有价值态度暗含其中的吧?
 李:我还得回到文化的复杂性上来。我常常惊异于中国文化的那种一锅煮的能力,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到一起煮。这种能力在一个农村妇女身上也能够表现出来。世界上只有一种文化可以把犹太人给同化掉,那就是我们的文化。神奇吧?太神奇了。我们的文化既是历时性的,又是共时性的。说到“一锅煮”,我就想到了“鼎”。“鼎”,本是三条腿的大锅,煮东西吃的,但它却成了中国最重要的礼器,成了国家和王权的象征。任何骨头到了“鼎”里面,都可以融化成汤。在这个煮的过程中,原本清洁的文化,也会不断产生新的变异,变腥,变臊;同时,本来腥臊的东西,在煮的过程中,也会产生新的变异,有些香喷喷的。林语堂悼念鲁迅,说鲁迅有一副大心肠,狗头煮熟,饮酒烂醉,鲁迅乃独坐灯下而兴叹。面对这样一种文化现实,文人更多的时候似乎也只能是兴叹。

具体到孔繁花,我想说,仅仅把她当成一般的村干部,她还是好干部呢,有责任心,不贪污,还很想为百姓谋福利。但这样的人,一旦进入小说,人们就会对她有许多不满,或者说反感。说到底,这种不满和反感,正是对一种文化现实的正常反应,而这正是我想要的修辞效果之一。

魏:这应该也是文学的价值所在吧。最近在《读书》上读到批评家称《石榴树上结樱桃》有“轻喜剧风格”,我以为要说有这种特点的话,并非这一部,您其他小说在形式上都有这种特征。比如“颠倒话”,可以说您历来的作品,基本上都具有某种“颠倒话”的含蕴,只不过那些小说里没有出现民谣和儿歌罢了。我想,对于人性的乖悖、现实的荒诞的体认,一直在左右您的写作。您怎么理解真实/真相和荒谬/荒诞的关联?

李:你说的是南帆先生的那篇评论吧?南帆其实对我有所批评的,我觉得他的批评有他的道理。他以前也写过我的评论,对我的小说比较熟悉。他所说的“轻喜剧风格”,其实也不单是指这部小说。他其实希望我能在小说中表达出一种沉痛感。

我在前面说到,很多60年代生人的世界观,从骨子里就是非二元论的,也就是说,这是非自觉的。至于我本人,除了这种非自觉,还有一种自觉,那就是自觉地反对二元论。我的很多小说,习惯于表达一种悖谬性的经验。但我不认为,这种悖谬性的经验,仅仅是对事物的荒诞性的体认。真理的对立面也可能是真理,与真理的对立面一定是谬误,对这样两种看法,我认为前者更有积极的意义。当然,我能够意识到,对这种悖谬性经验的呈现,容易给人以虚无之感。但虚无也有积极的意义。虚无,这个虚无的体验,人的存在意义可能就在于穿透这种虚无,这才是一种真正的存在的勇气。

我无法准确说出真实/真相和荒谬/荒诞的关联,首先我无法准确界定它们每个词的含义。还是让我试着说出我的感受吧。从写作角度说,我关心的是真实,我倾向于认为,真实是在修辞学的意义上成立的。但是,修辞学上的真实却可能更接近真相。这话说得好像有问题,那就让我再试着举个例子,把小说写作与新闻写作比较一下。新闻写作号称讲述的是真相,但是,正如我们已经知道的,很多时候,它是把一个个真相叠加在一起,最后形成一个谎言。而小说写作,它的人物、情节是虚构的,但最后创造出来的却是一个真实,符合历史的真相。有一个好玩的说法,说的是历史除了人名是真的,别的都是假的;小说呢,除了人名是假的,别的都是真的。所以,如果没有修辞学意义上的真实,所谓的真相其实无法指认。我还想说,这甚至是小说叙事直到今天还得以存在的一个重要理由,即小说通过虚构的方式,使我们得以倾听到世界的心跳,真实的心跳。
 魏:你说的南帆先生以前的评论,是不是《小说与历史的紧张》?这篇文章我还记得。也许是我执著于文学的价值和意义,认为形式或技术特别是小说的叙事技术,只是作家自我实现的副产品,通过使小说的意蕴更丰厚,使小说的意旨实现更充分,使人物更真实(应该说具有应有的复杂性)而获得价值。所以对南帆先生文章中的一些观点,例如《花腔》的叙事方式质疑了历史大叙事的合法性,拆解了历史得以形成的作坊,等等,这些涉及价值判断的阐述我是由衷信服;对另一些阐述比如《花腔》为什么是一部小说、它是怎么虚构的等技术和形式方面的断言,则兴趣不大。《花腔》使我震惊,完全不是因为它的叙事的技巧,它让我联想到《一九八四》,它们表述的同一个主题是“个人”是怎么被消灭的。叙事方式则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一个正好是另一个的“翻转”。比如说,《一九八四》是预言式的纯虚构,《花腔》则是回顾式的仿历史;一个是情节单纯、线形走向终局,另一个从结局开始,情节线索经纬万端。但这些形式的差异并不重要,重要的差异是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主人公(温斯顿)曾经是一个顽强的个人并誓死坚守信念,但他吃枪子时已经彻底驯化,他的“个人”先于肉体死亡了,另一个主人公他的“个人”如此柔弱,在历史和群体中不堪一击,但在身体被干掉时,他的个人得到实现,等等。对读者来说,除了唤起我们对见惯不惊的事件的警惕,小说的叙事技术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李:其实,你的问话里面已经包含着答案了,这就是你说的小说的叙事技术,使得小说的意蕴更丰厚,使小说的意旨实现更充分,使人物更真实。小说的技术变革一直在进行,不是说作家一定要变,而是因为,当他对世界的体认发生变化的时候,他必须找到一种形式,把这种体认表达出来。借用庄子的话说,小说就是一种“卮言”,所谓酒杯里的水,要不断地随物赋形。

小说叙事技术的变革,必然带来形式的陌生化,并可以此唤起读者对于习以为常的事物的警觉。这样一种“警觉”,说明对话关系已经建立起来了。在我看来,小说的叙事技术,之所以要不断变革,就是因为小说必须建立与世界的对话关系。比如说,因为传媒的空前发达,小说的部分功能有可能已经被传媒代替了,那么这个时候,小说就必须找到一种新的表现方式,一种新的技术手段,来重建或者说激活它与世界的联系。一个小说家,如果他足够敏感,并且有必要的勇气,那么,他就会去关注小说叙事与历史和现实之间的对应关系,并尽力呈现出这种对应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当我听到有人说,“怎么写”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就满怀疑虑。“怎么写”的问题永远也解决不了。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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