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文森说:“康有为比那些仅仅只注意到儒教与中国之间的政治和历史关系的人,更深刻地意识到了二者之间的这种思想和文化的关系。由于他相信法律和哲学不足以约束那些任性的民众,因此,他真正的希望通过定国教来增进人们的美德。”孔教会的人认为:“儒教是中国的特有的国性,剥夺了它,国家将会灭亡,民族也不会继续存在。”[18]
但康有为对儒家的宗教性设计的效果也未见明显,这一方面是因为儒家即使有宗教性的一面,但其所立论更多的是社会层面的内容,而非关灵魂的安顿。[19]儒家的核心内容是对社会秩序的设计,而对于人生最具宗教向度的生死问题却存而不论,也没有佛教般的报应观念,因此缺乏宗教信仰所必须的心理基础。另一方面,原先儒家的制度性设计并不是宗教性的。读经之必要性显然是因为科举制度的存在,而孔庙(文庙)与基督教的教堂和佛教的庙宇在功能上是完全不同的。按余英时的说法“儒学与基督教不同。基督教在中古时代也曾与许多俗世制度溶为一体,自从经过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的洗礼以后,由于它是有教会组织的宗教,最后终能托身在宗教制度之内。政教分离的结果是基督教与俗世制度之间划清了界线,然而不必变成游魂。传统儒学并无自己的制度或组织,而是以一切社会制度为托身之所。”[20]文庙的祭孔仪式是权力的一种符号而非大众参与性的活动。[21]从康有为所设计的种种祭孔仪式来看,其政治特征依然远远要超过宗教特征。
其实,孔教会所作的将儒学宗教化的努力,并不是要像启蒙时期的教会一样,将世俗权利和教会权力的划界。虽然他们一直期待马丁·路德式的人物的出现,来对儒家进行转换。“孔教之不能盛行者,以无马丁路德其人耳,苟吾教有马丁路德,则教必盛行,或形式而兼备,安见孔教之必非宗教耶?特孔子之教,多属于宗教哲学,而非宗教迷信,是固孔教之大,亦孔教未昌之原因也。余诚信人道之主宰,莫宗教若,虽有种种之魇魔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