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国学大师之死》
作者: 同道 当代中国出版社 定价:2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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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任公为吾国革命第一大功臣,其功在革新吾国之思想界。十五年来,吾国人士所之稍知民族思想主义及世界大势者,皆梁氏之赐,此百喙所不能诬也。去年武汉革命,所之能一举而全国响应者,民族思想政治思想入人已深,故势如破竹耳。使无梁氏之笔,虽有百十孙中山、黄克强,岂能成功如此之速耶?近人诗“文字收功日,全球革命时”,此二语唯梁氏可以当之无愧。——胡适
改变一生的对话
1928年9月,梁启超着手编写《辛稼轩年谱》,此时离他人生最后一站不足四个月。在与病痛斗争中,梁启超始终坚持写作,直至最终无法提笔。痔疮发作时,他就侧坐着写;住院期间,仍托人寻找有关辛稼轩的材料;材料找到后,又不顾重病,提前出院继续写作。我们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这样一位少年暴得大名、堪称“舆论界骄子”、叱咤清末民初政坛20载的显赫人物,如此忘情地投入呢?
梁启超之所以编写《辛稼轩年谱》,或许是因为两人有着相同的人生境遇。辛是南宋著名的抗金将领,在词学上又有着很深的造诣。他南归之后,虽然终其身也未被南宋朝廷重用,但他本人却时刻关心着国家的休戚和民族的命运,正如朱熹所说,辛稼轩“经纶事业有股肱王室之心”。梁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流亡海外13年之后,梁启超回到故土,试图在政坛上大展拳脚,无奈屡屡受挫。无论是袁世凯,还是段祺瑞,都只是利用他,并拒绝他的改革主张。
梁启超看透了这些政客的嘴脸,决意退出政坛,回到书斋,从此开始用西学之方法来整理国故,这才有了编写《辛稼轩年谱》之举。实际上,这只是梁启超历次思想转变中的最后一变。在梁启超57年的人生历程中,这样重大的思想转变至少有五次。诚如他自己曾谈到他跟康有为之间的差别时所说的:康有为大器早成,观点是一成不变的;而梁启超却是不断变化,不惜以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
少年梁启超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天才,四五岁就读完了《四书》《诗经》;6岁在父亲教导下五经卒业,除经学外,还读《史记》、《汉书》、《纲鉴易知录》、《古文辞类纂》等;9岁能做千言的文章;12岁便中秀才。这一段的学习,不仅给梁启超打下了比较扎实的国学基础,也是他后来能够对传统国学进行深入研究和大胆变革的先决条件。
中秀才后,梁家更是对他寄予厚望,不惜血本,送他到广州深造。15岁时,梁进入当时广东省最高学府学海堂学习。这一年,他还是菊坡精舍、粤秀、粤华书院的院外生。这三院与学海堂齐名。广州五大书院,梁同时就读四院,精力之旺盛非常人所能比。这期间,他如饥似渴,嗜书如命。不但泛读了大批儒家典籍,还比较系统地接受了汉学的基本训练。学海堂以小学和典章制度的研究为主,教学生学会辞章训诂,对典籍进行考证、辨伪、校勘、诠释等工作。在这里,梁启超受到了严格的学术训练和文化积累。
在梁启超的身上,似乎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学习热情,他求知欲、创新欲极强,学一门爱一门,一头扎进去,孜孜不倦,务求有心得、有造诣,总能学有所成。
17岁的时候,梁启超即中举人,可谓少年得名。当时的主考官李端棻看中了这位青年新贵,打破社会地位的悬殊,将其妹妹许配给梁启超,并携梁赴京会试。假设梁启超当时真中了进士的话,那轰轰烈烈的“戊戌变法”就可能没梁启超什么事了。
可恰恰就在此时,梁启超结识了康有为,从此他的人生道路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二人见面之后聊了好几个时辰,梁启超后来追忆这段往事时说,康有为以“大海潮音,作狮子吼”(佛教用来形容佛祖说法时的词语),当头棒喝之后,使他一时不知所措,以前所学的不过是应付科举考试的敲门砖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学问。于是退出学海堂,拜康有为为师。康有为知识广博,眼界开阔,尤其重视史学、今文经学和西学,当时的梁启超只能望其项背。梁启超不无谦虚地说过,“一生学问之得力,皆在此年。”“启超之学,实无一字不出于南海。”从此,在康有为的引导下,梁启超尽舍训诂之学,接受康有为的维新变法思想与政治主张,逐渐成长为康有为的左膀右臂,史称“康梁”。
从学康有为四年后(1894年),师徒二人一同赴北京参加会试。在京期间,梁启超积极参与到康有为组织的各项活动中,协助康有为发起“公车上书”,参与创办《中外纪闻》。强学会成立后,又任强学会书记。后来,强学会因慈禧的干预被迫关闭,梁启超应黄遵宪、汪康年之邀,南下上海担任《时务报》主笔。梁启超的“暴得大名”就是从这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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