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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逝的云1

 数年前,我在矿文明办当干事。
  文明办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的简称,因此又一些人戏称为“社精办”。这种叫法音义上不大好听,但好听不好听的,我并不在乎。我熟悉了它,因而也就淡漠了它。况且,做为这个部门的一员,它所赋予我的实际意义,要远比一句戏言所隐含的那点恶毒的意思丰富得多,也深刻得多。
  我被调到文明办的时候才二十岁出头。此前,我在矿井里已经当了两年多的采煤工。不管怎么说,从一个煤黑子而一跃成为“搞精神的”,在别人眼里可谓平步青云,而我自己也以为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转折,心里自有一番说不出的喜悦与激动。
  接到通知的第二天我便去矿上报到。我的家住在距矿区十几里以外的山村,一大早我便骑着自行车上路了。正是春天,几天前刚下了一场透雨,阳光明媚,山野里弥漫着一种浓郁的泥土气息。我满怀亲情地走在山路上,想着就要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心里又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与忐忑。
  矿机关大院座落在矿工生活区北边一面缓慢的山坡上。一座老式砖拱平房掩映在蓊郁的绿荫之中。走廊里光线很暗,王字形的整体构筑让我想起初次下矿井时的错综复杂,神秘,威严,叫初涉者缩头缩脑的不敢深入。在几乎遭到所有门牌的拒绝之后,我才在最后一排走廊东侧的一个门牌下站住了。
  我敲门。
  再敲……
  门内仍没有任何回应。我看了下表,才意识到我来得有点不是时候,离上班的时间还早。我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到外面转转比较妥当。我不能在这把着门干等,给人一种傻头傻脑或迫不急待的印象。
  我从走廊里退出来。就要退出门口的时候,我碰上了一个人。一个姑娘。我们相视一眼。我们交臂而过。
  哎,你是不是叫王义民?声音从背后飘过来。
  我转头回视,那姑娘也正在回视我。她侧身而立的姿式很好看,真正算得上婷婷玉立。
  我告诉她我是。
  她笑了一下,告诉我跟她走。
  我跟着她走。我跟着一股喷香的小风。
  后来我知道这个人叫苏芸,文明办的干事之一,也是文明办唯一的女性。
  
  文明办有四个人,主任,老冯,苏芸和我。主任独一间办公室,我和苏芸坐对桌。老冯是个接近退休的老政工,在我到文明办三个多月之后,他便退休了。原来三个人的办公室,就剩下苏芸我们两个人。
  老实说,我很愿意和与苏芸单独相处。我们也的确度过一段非常美好而幸福的时光。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件预想不到的事,我想苏芸肯定会成为我的妻子。事后,苏芸坐在我的对面,泪水一颗一颗地掉下来,落在桌子上面的报纸上。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砸我的心。许多年以后,我仍听见那令人心碎的声音,感觉得到那种倏然而来的心痛。
  文明办的工作,说起来无边无沿,但真正操作起来又觉得没有多少实际性的工作可做。当时,我们无非是沿用一种至今还被一些有关部门沿用着的做法,制定一个创建文明杯的细则。根据这个细则按季考核,年终评比,评出一定数量的优胜单位,进行表彰,发一面奖旗或奖镜什么的,以资鼓励,如此而已。平时的工作可谓相当轻松。
  但是我却不敢轻松自己。当初我还属于借调,借调无非就是试用的意思。我明白我的处境。我必需好好工作。如果我在哪方面弄出一点差错,被认为不胜任或不适合机关工作,我就完了,用主任话言话语里暗示的意思就是:干脆给我滚蛋。
  已经有过这样的例子。
  在我之前的田××,就是在借用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被退回原单位去的。据说,小伙子也是从一个采煤队里被借上来的。本人能说能写,初到文明办时给人的印象也怪老实的。可环境一熟就不行了。没事的时候老窜办公室,还跟着别人捕风捉影地议论某某领导的隐私,特别是后来,又死乞白赖地追求一个刚调到团委不久的女干事,闹得许多人都觉得小伙子不太自重,结果可想而知。
  苏芸说就是团委那个叫杨敏的姑娘,她问我认识不认识。
  我问她是不是梳长发穿牛仔裤个子挺高的那个?
  苏芸平静地笑笑,你观察得真仔细啊。
  我一时语塞。
  苏芸恢复话题,说田某某当时就坐在我现在的位子上,鼻子哭得老长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退回去的呢。苏芸说,说起来也够可怜的,好不容易有机会从井下上来了,还得回去,真不如当初没这回事呢。她沉吟片刻,又笑道,当然了,要不是有他的走,也就没有你的来了。
  我说,说不定我也会有那么一天。
  不会的。你比他稳重,再说你总不能不在他的身上吸取一点什么吧?
  她静静地看着我,眼波闪动。
  我惶然点头。苏芸比我小两岁,参加工作的时间也不如我长,而且我毕竟是一个同死神打过交道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完全可以站在一种高度或者说至少可以用一种兄长的目光去看她。只是,她比我早到机关工作一年,这就使我在她面前不得不表现出一点后来者的谦虚。好在苏芸对我非常客气,而且从不使用高傲的口吻,即使她真的想提醒我注意什么,也总是站在平等的位置说话,甚至使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式的感叹。尽管后来我渐渐体会到,机关这个地方远比苏芸当时感悟到的东西复杂得多也深奥得多,但当时苏芸的经验的确是帮了我不少的忙。
  
  我看各种文件,不断熟悉业务。我看文明办所有报纸上的所有文字。我把一些我认为有价值的关于精神文明建设方面的文章剪裁下来,装订成册,以备写总结写宣传提纲或给主任写理论报告时参考。当然,我也写其它方面的文章。比如《浅谈精神文明建设与物质文明建设的关系》、《结合煤矿特点深入开展精神文明建设之我见》、《我看精神文明建设在班组工作中的重要位置》,等等,等等。开始我用自己的名子去发表,后来我就署主任和我两个人的名子,再后来,我就干脆署主任一个人的名子。在机关这个地方,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把自己抛出去,什么时候再把自己藏起来。比如:我以前醋爱文学,即使下了一天矿井累得全身酸痛,晚上,我也要在我家乡那个小山村的无边黑夜里,点上煤油灯,去寻找我心中的散文和诗歌。但是到了机关以后,我便像戒烟似的把它们戒掉了。我知道我之所以能被借调到文明办来,就是沾了我在矿工报上发表的那些诗歌和散文的光,同时我还知道,如果我再一昧地去鼓捣那些东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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