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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逝的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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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她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在看我,我一旦与她对视,她的目光便倏地移开了,同时脸上浮起一片好看的红晕。那一刻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碰我的心。几次之后。我敏感地意识到,她是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也许还有我。只是,作为男人我比苏芸藏得深刻些。 团委就在我们隔壁,杨敏便经常到我们办公室里来,和苏芸聊这聊那。我从不插言。杨敏的父亲是总工程师,在矿上,她算得上是“高干”子女了。此外,她还属于那种漂亮的女孩子。我觉得漂亮的女性不但有吸引力,也许还有一种排斥力。因为,我在漂亮的女性面前,总不如在不漂亮、甚至丑陋一点的女性面前感到从容,胆壮。总之,开始的时候,我从不和杨敏说话。直到相熟之后,我才渐渐觉得自然起来,便也聊上几句,甚至轻松地开一些玩笑。有一次我还讲了一个小笑话,逗得杨敏哈哈笑。那天,杨敏走时,苏芸的目光一直跟到门外。她收回视线时又寻找我。 杨敏特别漂亮,是吧?她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知道在一个姑娘面前去称赞另一个漂亮是不大合适的。尽管被称赞的那一个的确是漂亮。 我笑了一下,想让眼前的问题在我的一笑之下滑过去。 苏芸似乎看出了我的用意,她说你没回答但你笑了,笑也是一种很说明问题的语言。 我意识到自己是躲藏不掉了。老实说,你不能说苏芸和杨敏谁比谁美,你只能说她们美得不同。单说苏芸,初看或许并不俏丽。但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她顾盼回眸中总有一种动人之处却又说不出来。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发现那个“动人之处”的。美丽与动人不是一回事,尽管它们十分相似。 于是我被迫对女性的漂亮发表意见。我本着说远不说近、说事不说人的原则,只说漂亮而把杨敏含糊掉了。我说漂亮不等于美。漂亮不一定实用。漂亮容易让人想到娇气想到傲气也想到高贵,而高贵者最愚蠢。我还说,漂亮也不一定就有吸引力,没什么思想瞎漂亮充其量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布娃娃。诸如此类了一通。为了阐述漂亮与美的不同关系,我还着重强调了人的气质。我觉得苏芸就有一种让人感觉得到而又说不出的气质。那的确动人。 这一次苏芸笑得透彻些了,她说没想到你这么有学问。接着她却问我,你觉得我这个人咋样呢? 我没想到苏芸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如果说刚才她是在通过杨敏到底漂亮不漂亮来证实一点与她自己有关的东西,那么现在她则是想通过她自己来证实我了。 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那么杨敏呢? 也是。我只能这么说。说完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我说,苏芸你老跟我提杨敏干啥?咱别说她啦。 苏芸一笑,我不说你说。 你让我说啥? 苏芸斜眼望我,你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我说,真的不知道。其实我知道,苏芸曾不至一次地试探我对她的印象或者说感情,每次我都回避过去了。我不是回避苏芸,而是在回避我自己。那时我家在农村,父亲刚刚去世,只有我和年老的母亲两个人过活,家境困难。还有,我的工作关系才刚刚过到文明办,尤其是对田某某因追求杨敏而被退回井下那件事,我心有余悸……总之,在苏芸面前,我还不敢证实自己的感情。 苏芸不再吱声,侧立桌前,目光凝视窗外,又渐渐地散开,化掉了似的,全无声息。 这时有人敲门。苏芸立刻转身,同时把刚才的表情换掉。 是杨敏,她通知苏芸下午到团委开会。 是官就有会瘾,烦不烦人呀。杨敏走后,苏芸沉声嘟哝。 我说这是待遇,我想去人家还不让呢。 苏芸淡淡一笑,明天我可以让给你。 苏芸是矿机关团支部书记,在团内,她还算是我的领导。别看她话是那么说,以往对工作和活动一向都有很积极。在我眼里,苏芸其实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子。 会议开了半个下午,苏芸回来时情绪果然变了。她面带微笑,眼里透出兴奋的神色,仿佛不是去开了一个会,而是去洗了一场精神上的桑拿,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鲜亮了许多。 原来,矿团委为了开展创收节支要组织机关里的团员和青年到井下劳动。苏芸没下过矿井,便高兴得什么似的。我说,我还以为你遇上了白马王子了呢。 苏芸斜望我,我眼里可没什么白马黑马的,可惜啊,她若呤若叹,只有一个傻瓜。 三号井在距离矿机关三公里处的山坳里,四周是光秃秃的山岭,没有树木,不长石头,因此便越发衬托出井区绿树红墙天轮悠悠那一小环境的优美。没调到矿文明办之前我在这里下了两年多的矿井,我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那时候,因为太熟悉它了我便淡漠了它,因为想离开它我曾讨厌过它甚至有些恨它。后来当我真的离它而去了,尤其是从别一种角度重新走近它的时候,我才发现它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亲切,我居然有些喜欢上它了。 那次矿团委组织的劳动就是在三号井里上一页 [1] [2] [3] [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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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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