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称女人“落后分子”,会包含什么恶意。
孙犁在此说了一段话,对阅读艺术作品非常有益:“我们看作品,不能仅仅从字面上看,还要体味一下当时的情调,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只和概念理论对证,还要和生活对证,就是查一查 生活 这本大辞书,看究竟是不是真实,如果不是这样,许多事情都是无法理解的。”这一段话几乎可以回答同学们来信指责的所有问题。
至于说“不是郑重地反映妇女们的事迹 是作者为了掩饰自己的轻视妇女的观点,不得不这样。”孙犁认为,这是从他们的以上观点,最后达到的结论。“我认为《荷花淀》是一篇短小的文章,它只能表现妇女生活的一部分。在这个部分里,我觉得是郑重的。”
在回信最后孙犁认真指出:“《荷花淀》只是一篇短短的故事,它不足以表现我们时代的妇女们的多方面的伟大的生活面貌。它只是对于几个妇女的简单的、一时一地的素描。它自然是有缺点的。我本来可以不谈它。今天我所以详细地和你们讨论,是因为我看到,我们的同学在读书的时候,常常采取了一种片面的态度。”
孙犁下面的回答就是对今天阅读文艺作品也仍有一定帮助。“我们的同学在读书的时候,常常采取了一种片面的态度。一篇作品到手,假如是一篇大体上还好的作品,不是首先想从它那里学习一点什么,或是思想生活方面的,或是语言文字方面的,而是要想从它身上找出什么缺点 在谈作品中的问题的时候,往往不从整个作品所表现的思想感情出发,而只是摘出其中的几句话,把它们孤立起来,用抽象的概念,加以推论,终于得出十分严重的结论。”他指出的这种很不妥当的思想方法和学习方法,后来在历次运动被人广泛运用。
三
但是,对《荷花淀》的误读甚至删削并没有完。1980年前后,江苏铜山县一位中学老师因为要讲作品《荷花淀》,翻读了一些参考书。不料在读到一部《中国现代短篇小说选》时,发现其中内容与课文出入很大。他写信询问孙犁:哪个版本更可靠一些?
孙犁拿着两种本子参照对读,大吃一惊。原来,这本《中国现代短篇小说选》将《荷花淀》第二段180多字全部删去。妇女们在水生家的对话有八行,160余字也全数删去。此外,删去整段、整句,或几个字,一两个字的地方,有十余处。《荷花淀》是一篇不足五千字的短篇,这些删节竟达一千字。这叫孙犁十分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删者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删法?孙犁都不知道,所以他恼怒地认为:这样大面积地删削,不加说明,不加批注,叫读者不知所以然。“随心所欲,把你的文章支解、分割。不加任何说明,灭去他自己的刀斧痕迹,使读者以为你生来就是这样。这种做法,已经不便于说他是简单粗暴 是对著作的侵犯,是偷偷摸摸的行为。”
对作品删改,是有时编辑对投稿,教师对学生时的做法。但《荷花淀》已出版多年,孙犁不客气地说:“你说他不喜欢这篇小说吧,他确实把它选上了。你说他喜欢吧,确实他又觉得有美中不足之感,不甚合他的心意。可写篇批判文章吧,不一定大家都赞成。于是干脆自己动手,以快一时之意,一展不世之才。”
通过这位教师来信,孙犁只能说知道了这一被删情况,别的,他真还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他只能给来信的老师复函,说明他手头拿的那篇《荷花淀》,是不能用的。面对非个别的情形,他还写有一篇《被删小记》的短文,可从实际看去,这种自以为有权力乱删甚至经典的做法,并没有得到多少实际改观。所以我们至今仍常常能从报刊上,得到或经典不“全”,或照片人物忽多忽少的信息。这应该不是正常情形吧。
昨日,去了“荷花淀”。我更愿意这样称呼“白洋淀”,一是这样的称呼很自然的联想到了孙犁先生那篇隽永的课文,也再次心生起对他的深深的缅怀之情。最主要的,荷花二字在我心里分量很重,“荷花淀”,一个美之又美的名字。 两个多小时的行程,终于再一次来到了久违的甚至多少次梦寐的地方。再一次的走近“荷花淀”,距离上次已经隔了十五个花开花落。一想到此,心里不免还有些感慨和唏嘘。那些曾经一起同游的人啊,那记忆中的“苇绿荷红”!想到来路上,崭新的还未画线的柏油公路,让我想起十五年前那个尘土的飞扬的四个小时的车程和炎热的天气。天气和十五年前一样的炎热,可惟独少了那几十人同游的欢乐气氛。 眼前的“白洋淀”已被冠以了“华北明珠”的芳名,所有的一切场景井然有序,不似很多年前的混杂和脏乱。刚停好车,就有电瓶车可以载客直接抵达码头。坐在电瓶车上,风拂着发丝,顿时感觉凉爽了,裹挟着稔熟的味道,白洋淀的夏风,似从很多年前吹来!但是,我隐隐感觉到,这里再也不是我曾来过的白洋淀了,再不是那片自由敞开的水域,那曾经的真正溶入自然的感觉,也许真的不会再有了!或许这是进步,是发展,是和谐,可我为什么会那么深深地怀念从前的荷花淀呢?还有和我同乘一船的人。 还清晰的记得他们的名字,虽然很多年未曾叫出口,甚至当日的衣着,那样的清晰如昨。她穿着黄色的上衣,另一个她是玫瑰红的,而我是一身火红,那些青春的颜色如火如日。比之荷花,我们有些艳丽,那青春的目光还不懂得荷的深刻。同行的长者,既是我工作中的领导,也是我生活中的叔叔。那一刻,沉醉,沉醉,不知归路的感觉,让他顽皮地顶着一擎碧绿的荷叶,四十多岁的人,却像个顽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严谨,也暂时忘记了中年丧偶的落寞。一别很多年没有了音信,只知道他在异国,和他的儿子儿媳,或许现在也有了孙子(女),共享天伦之乐。而她们也定是和我一样,为人妻为人母吧。忽然想念他们,想念荷花淀里他们爽朗的笑声,真的十分的想念。茫茫人海,我们有缘同乘一船,不小心,我们却在岁月里互相走失了。 游艇发动的“隆隆”声,更纠缠着我回溯的思绪。当时白洋淀只有小船,“吱吱哑哑”的在一片碧绿的水塘里逶迤穿行。伸出手,就可以体会“采荷”的乐趣。现在,小船依然悠悠,可更多的是画舫,游船,游艇各种各样的水上交通工具。曾经自由无边的水域,也被划分出很多个景点,“元妃荷园”,“荷花大观园”,“水上乐园”等等。各处景点也可谓“匠心巧具”,美不胜收。可我的心里总有些许的遗憾,这是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解。及至到了“精品荷园”,我才恍悟,人工营造的景致虽美,可是却少了那份闲情野趣,望着圈起来的一片片荷花水域,虽然一样可以近距离甚至亲密与荷接触,可荷花淀的原来的天然味道和赏荷兴致却消失怠尽。虽然园子里也有船供游客赏荷之用,可是在围拢的一片池塘里泛舟,兴趣已经索然。 好在精品和极品荷园给了我意外的惊喜。这里据说是国内植荷面积最大的生态园,荷品种的数字让你瞠目,多达666种。而每一种荷都有一个美好的芳名,或吉祥,或清丽,或雍容,也可谓荷如其名。高温下,荷风依然馨香,尽管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滴在相机上,而相机的温度竟然摸起来有些烫手,我却舍不得错过任何一株丽日下的花朵。除了周围游客的溢美之词,我心中更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情,是的,对荷,现在我多了一层景仰。一直以来,我认为荷是水中之花,亭亭娇柔之姿让我心生爱恋。今年的持续高温,所有的荷依然履约而来,每一朵依然恣意地开放,高温岂能奈荷?虽然,这一朵盛开的背后,就是那一朵过早的干枯凋零,但是荷就是这样生生息息,不屈不挠! 虽说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离开荷园的时候,我手里还是多了三束荷的花蕾。一束送给母亲,一束送给我如荷一样的朋友,一束留给自己。虽然现在已经不能体会到“采莲曲”中的意味,更不能亲自采摘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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