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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逝的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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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景,说一些人不禁混之类的话。 那天,苏芸为我准备的生日午餐要丰盛一些。做了鱼,还买了一只生日蛋糕。开始吃饭了,苏芸给我倒上了白酒,然后又她和弟弟倒上了红葡萄酒,说今天是大哥的生日,咱也少喝点,你一杯,我三杯。据苏芸讲,她弟弟特别懂事,而且在学习上非常用功,今年正准备参加高考。小伙子性格有些腼腆,现在酒还没端起来脸就红了,只说了一句祝大哥生日快乐,把那杯酒喝下,便勿勿地吃了饭上学去了。 屋子里又剩下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饭后我问苏芸,怎么把我的生日都偷去了。 苏芸笑道,我偷去了它,还不是为了把它还给你。 说完,她得意地闭上了眼睛,示意我亲她。按惯例,我一一吻过她的眼睛前额和手背。之后,她又轻轻地呶了呶嘴。我意会到了她的召唤,我说放宽政策啦?她说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么,傻瓜…… 不久杨敏调走了。此前杨敏的父亲已被调到局里任副总工程师。随后举家迁移,杨敏便也借此告别共青团,调进了局销售处。 那天,杨敏到我们办公室告别。临走时突然斜视我一眼,又盯着苏芸,到时候可别忘记通知我吃你们的喜糖。杨敏的话禁不住让我深感惊讶。当时,出于我到矿机关时间太短的考虑,我和苏芸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换言之,我们到彼此家里去都完全是在秘密中进行,既便是做为我们同一个部门的领导,主任都不知道,而杨敏怎么会知道?事后我问苏芸,她吱唔不解的样子,又索性道,知道就知道,管她呢,我们恋爱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 几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事是苏芸告诉杨敏的。当时我偶然惊觉,我想苏芸肯定出于一种很实际的目的。 我问杨敏,那时候她是不是就对我有意思。 她矢口否认。说要不是后来我调到里看我混得像个人似的,她才不嫁给我呢。当然啦,她轻揪我的耳朵,你这个人给人最初的印象倒是不错,你脸黑点,但受端详,鼻子一般化,眼睛好看,挺勾人的,怎么说呢,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差点喜欢上你了。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不过,告诉你,你可不能拿它去勾引别人。她看着我,又突然泄气了,说算啦,我说也没用,说不定你早就勾了呢。勾就勾吧,她说,我没撞上就算你没勾,要是让我撞上呀,哼……后边的话没说,但我已感觉到她牙齿间咬着一种恨意。她没有理由释放,可是她有权利保留这种恨意。 苏芸和主任的事就是被我无意间撞上的。 那天早晨,主任叫我到局文明办去送一份材料。下午返回途中,本来像老牛似的公共汽车偏偏又坏在了路上,等弄得满面都是油污的老司机在一片怨声载道中把车修好,开回矿上时天色已晚。在路上我就意识到今晚我不可能回家了。从矿上到我们家要走十五里山路,其间要过两座山,一道河。河好说,它有桥。山则不同,山坡树木阴郁,山顶上岩石峥狞,白天里把它当成风景看看或者玩玩的都可以,但晚上这里却静得让人发毛。村里上年纪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这里有一个怪物,叫“魔”。它长得和人相似,但却是一个人的十倍放大,只是眼小,二爷爷说他觉得也就是和绿豆差不多。有一次二爷爷夜里碰上过它,它用一只手把二爷爷拿到眼前看了半天,才把他放到地上。 二爷爷告诉我,你碰上它也不用骇怕,“魔”不祸害人。但不管咋说,那情景只要想想都让人森然心惧。我是一直不敢走那段夜路的。我怕“魔”。 那天晚上,我决定就住在主任的办公室里。以往也有这种情况,偶尔上边急着要一个什么材料,我就得加班,晚了,主任就让我住在他的办公室里。像现在许多企事业单位和各级政府里的情形一样,那时在我们矿上,只要是正科级以上的领导,办公室里就不但有沙发茶几,而且还必有一张床。后来我明白,茶几用来喝茶,沙发用来待客或休息,但床却不一定非得用来睡觉。至少,主任办公室里那张床曾给过我一生的遗痛,从某种意义上讲,应该说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只是当时我却浑然不猜。直到事后,我才作过无数个推测,假如那天我没有到局里去送材料,假如我去送材料返回时车没有坏在路上,假如即使车坏在路上修好后回到矿上我没决定在主任办公室里住,假如主任办公室里没有床,再假如我们办公室里没有主任的钥匙……还会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呢? 然而,纵有千万个假如,而事实却只有一个:那晚,主任在主任的床上,苏芸也在主任的床上。当我打开门拉亮灯同时目睹到那一切的时候,那一霎间在我心灵上造成的震撼,我至今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也许用天崩地裂来比喻更为贴切些。我想我当时肯定是懵了,因为后来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我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我只记得我在黑夜的山路上骑着自行车像飞似的猛跑,直到连人带车一起栽到了小南河里,我才感觉到好受些。 那一夜,坐在初秋北方冰冷的河水里,我泪流满面…… 第二天,我没有上班。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旷工。我觉得我旷得有理,旷得应该。我还想接着旷呢,他妈的谁管得着么? 但我还是上了。而且见到苏芸的时候,我自信还算从容。我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我记起我的抽屉里好像有烟。打开,它果然躺在那里。“石林”,还有三支。我抽出一支来把玩,然后衔在嘴上,点着。我深深地吸一口,缓缓地叶出烟雾。接着我把香烟插进敞着盖儿的墨水瓶里,把烟灰卡掉,而不让墨水把烟熄灭。之后我再深吸一口……我这么干,证明我愿意这么干,同时还证明我像吐掉烟雾一样地吐掉了痛苦,获得了悠然。 你能不能到我家里去一下?终于,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对面飘过来,婉如游丝,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我告诉她,没那个必要。我眼皮儿都没撩。 你必须听我解释。她停了一下。她在等待我的参与,或者说是希望我跟她对话。我却不再吱声,我深知那时候我还没权利干涉她和别的男人上床,但是对于她的行为我觉得我有权保持缄默。保持缄默却不一定放弃倾听。尽管我倾听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我是在注意倾听的样子。于是她只好让自己进入一种低声调的自述。大意是,那天下班后她看见我自行车还在,知道我在局里没有回来就回到办公室里等我。等不到我的时候刚想回家,出门后却碰上了主任,他刚在招待所喝完酒,他把苏芸叫住,说是有点事。她进屋后还没找到灯线主任就把她拉到了床上。说到这,苏芸的声音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片刻又恢复语调,她说当时我一下子懵了,我想喊又怕让别人听见,他毕竟是主任,而且还是他把我调来的,再说让别人知道了我也没脸见人了。就在我和他撕扯的时候我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他也听到了,我们一下都僵在了那里……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你。 我淡淡地说,对不起,打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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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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