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昌坐在防震棚内的床上,在一个旧白报纸本上,随意写画。时断时续,积得久了,写成了小册子《书法艺术答问》。
住在工人体育场人行便道小棚里的作家姚雪垠,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创作《李自成》。中国青年出版社出于对姚安全的考虑,劝他暂回武汉避震,姚婉拒。他夜以继日地写作,直到把第二卷全部改定。
什刹海体校在室外大树上绑上滑车,马燕红在教练周济川的指导下,在地震期间以及地震以后,就在那棵树底下练出了绷杠转体180度和360度的绝技。
8月16日一早,市革委会广播车上街宣传,告诉市民可以回家了。(15日深夜的广播就说了:“北京地区不大可能发生强烈的余震。”)人们纷纷拆除防震棚,陆续回到了原住房。有些人在室内继续倒立一个酒瓶,作为“报警器”。高校陆续开学。中小学于23日开学。 媒体的抗震救灾报道还在突出“批邓”
1976年7月28日大地震后,人们都忙着抗震救灾,但媒体并没有放松“批邓”和“阶级斗争”。特别强调的是“批邓”。抗震救灾也要求“以阶级斗争为纲,深入开展批判邓小平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反击右倾翻案风”(摘自7月28日中共中央给灾区人民的慰问电)。《人民日报》为此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如社论《深入批邓,抗震救灾》、《抓住要害,深入批邓》、《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和《抓批邓,促生产》等等。
北京媒体在北京市抗震救灾情况的报道中,也大力宣传以“批邓”带动救灾的事迹。如在各帐篷区召开“批邓”会、赛诗会。“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到各帐篷区慰问的演出,都少不了“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节目。继续进行的忆苦思甜教育,也密切和“批邓”联系起来。如西长安街居委会和干面胡同居委会,分别在疏散点召开“批邓”大会,“批判邓小平散布的‘今不如昔’和孔老二的‘天命论’等谬论”。陶然亭公园疏散点现场指挥部组织群众学习,批判邓小平“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北京化工厂“大家说,我们要做到抗灾不停‘批邓’,防震不停生产”。河南寨公社召开批判会,批判邓小平散布的“阶级斗争哪能天天讲”等“反动谬论”。一农村妇女的脚伤被卫戍区某卫生队治愈后,她的丈夫“感动得含着热泪说:‘你们真不愧是人民的子弟兵,雷锋式的好战士。邓小平胡说雷锋不在了,这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对于这场抗震救灾大事的报道,媒体同样少不了宣传些“闪光语言”或豪言壮语,其中一句响亮而又令人不解的话,应该是首钢迁安矿区工人说的:“地震升一级,斗志增十倍。”
追查地震未能预测出来的原因
“四人帮”垮台后的第三天,10月8日,华国锋批示:“登奎、孙健同志,唐山地震未能预报出来的原因,是应该查明的。”
据刘华清将军回忆,经过他负责的中科院专门小组的调查,1977年2月25日调查组与国家地震局联合提出了《关于唐山地震未能预报的原因的报告》。
报告的结论是:“唐山地震未能预报,是‘四人帮’推行反革命路线干扰和破坏所造成的恶果。”
报告中谈道:
在7月份,地震局领导小组没有研究过一次震情。7月上中旬,有六个地震专业站和八个群众测报点提出不同程度的震前预兆。7月26日,北京市地震队告急,分析预报室的同志会商后,认为震前预兆严重,要求向局领导汇报。7月27日上午,地震局副局长兼京、津、唐、渤、张地区协作组组长,在听取汇报时很不耐烦地说:“目前院里事情多,下星期再开会会商吧!”
刘华清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地震是天灾。显而易见的是,人祸加重了天灾。”“这场天灾,也使人们看清了人祸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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